望哥儿年龄小不忌嘴,每年天冷吃甜食轻则咳半个月,重则一个月都有可能,沈南枝怕他咳出肺痨,早就下了死命令,秋冬两季,不许他吃任何糕点。
这事儿裴越川是知道的。
应当是望哥儿求着要吃,瑾之受不住他哀求,才偷偷给他弄了糕点。
裴越川的气势瞬间弱了大半。
只是他在沈南枝面前向来占主导惯了,让他认错是不可能的,他嘴硬道,“便是如此,也不该罚的如此重!”
“世子……”
“春分!”
沈南枝打断春分,嗤笑一声,“我一个侯府当家主母,只是罚了个奴婢,先是母亲责怪,现在夫君又来兴师问罪,怎么,那邹氏莫不是夫君的相好,我罚不得?”
“你胡说什么!”
裴越川心头一惊,只能用怒火掩盖,“我哪是因为邹氏生气,我是气你顶撞祖母和母亲。”
沈南枝抚着额头上的布条,侧眸定定看着裴越川,“祖母和母亲想让望哥儿成材,又看不得他吃苦,这样宠溺下去,望哥儿如何能成器?忠言逆耳,实话向来是不好听的,夫君若非说我是顶撞祖母和母亲,那我无话可说。”
裴越川哑然。
沈南枝假装没看到他的脸色,继续道,“犯了错不知悔改,还叫嚷着要打杀我身边的丫鬟,如此嚣张跋扈,长大了还了得?大越以孝道治国,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他日后的前程便算是毁了!”
裴越川脸色微变。
他将信将疑地看着沈南枝,怀疑她在夸大其词。
沈南枝面不改色,“世子是武将,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文人最重名声,想让望哥儿走文人的路子,便要护好自己的名声。旁的不说,望哥儿的老师李先生便是个孝子,若知晓望哥儿忤逆不孝,第一个就要辞去府中先生一职。”
裴越川不吭声了。
望哥儿的启蒙先生名叫李昌,进士及第,也是京城中最有名的天府书院的教书先生。
而定远侯是武将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