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凄厉,朔风北嚎,天正亮。
惊绝穿过整军严整的冀州军,众人脸如刀刻,挺胸昂首,持刀持枪,森严站立。
她取过刘秉之递来的文书,在众人间游走,气势不可拟,朗声喊出几十人并列一排,有个叫韦一明的士兵转了转眼珠,在惊绝经过时偷偷问道:“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儿?”
他样子猥琐,面貌很熟悉,惊绝记起之前在路途上那个受众人唾弃的□□犯,她不动声色打量这三十人的表情,漠然道:“跟着我就是。”
谢枝初和刘秉之在主营,各执心思,孙法宁点完兵,笑意盎然的回来,好像不是去打仗,而是去喝酒,他朝主副将行了礼,拍了拍自己胸膛:
“大人们放心,属下定得胜归来。”
刘秉之庆幸笑道:“你要是一群山匪都打不过,也别回来了。”
谢枝初显得很没有兴致,他怏怏扬手,想回到营里,众人也已经出发,刘秉之送军远去,主营里只留了谢枝初和他钦点护卫他的几人,他施施然进帐,突然一卸包袱,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他取下随身携带的锦囊,里面正有卫池交付于他的东西,他扯开纸,里面潇洒四字:“静观其变。”
是与惊绝收到密信里同样的话,但他尚不知惊绝也与人通信,他又拆开另一个锦囊,倒是密密麻麻写了数百字,谢枝初将纸条扔到火盆里,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原来咱营里还有这号人物。”
他无聊的哼着曲,翘着二郎腿,无所事事,突然他眼里精光一闪,想起一人,他立刻邪笑着往外走,直到惊绝营帐外,他装模作样清咳一声,道:“白姑娘在里面吗?”
白若梅在里面一愣,不知何意,“在的,是世子吗?”
听到回应,谢枝初笑着进到营帐里,这才发现这帐里变了个模样,本来地上铺满杂草,仅有片光秃秃的地皮,夜间湿冷,惊绝都不愿睡在里面,这自然而然变成了白若梅的地方。
谢枝初摸了摸地上摆放成床形的树枝,完全隔开了湿气,还有捆捆黄色的干草,还燃了营火,显得温暖舒适,他不禁问道:“这些都是你布置的?挺用心。”
白若梅摇头:“这是顾昭给惊绝大人安置好的,但大人要事繁多,不常睡帐里,便让我住进来了。”
谢枝初嗤笑一声:“他倒是殷勤。”他环顾四周,不见顾昭影子:“他不是受了伤,人呢?去哪了”
“随惊绝大人去了。”
谢枝初疑惑的蹙了蹙眉,不过眼下美人在前,当然不能让人坏了兴致,他伸手掐了掐白若梅的脸,像个纨绔的坐在地上,调戏起她来。
白若梅心里抗拒,但全是无用功,只能附和谢枝初攀谈起来,不时承受着顾昭的动手动脚,毕竟现在没人能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