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与村里的房屋构造一模一样,双层小木楼,上面铺着灰瓦。左侧是黄土垒砌的猪圈,粪便的味道很重。左侧那一排篱笆旁边有几块荒芜的空地,借着月光依稀能瞧见几根在风中摇曳的玉米杆。
跟随王珍姐弟俩进了木屋,微黄的灯光从门窗透出来。借着微光,虞鱼瞥见廊檐有堆燃尽的灰烬,还有成排的香烛木棒,皆染着斑驳的褐色。
等双脚彻底踏入客厅,房间里光线徒然变得更亮些。但霉味、腥气、草药、甚至是生肉腐烂……各种味道混杂,也差点没把她带走。
虞鱼忍不住干呕几声,等好不容易缓过气,王珍已经把弟弟抱上客厅里那张简易的木床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你先眯睡会儿,我去熬药。”王珍给他掖好被角,语气相当坚决。
男孩闻言身体剧烈抖动起来,双手紧紧拽着她胳膊不放,带着哭腔乞求道:“今天不泡药浴了行不行?姐,求你了,就这一次。”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脸颊滑落,泪水不是透明的白色,而是褐红色,砸落在发黄的被套上,晕染开来。
“姐,我求求你,好不好嘛?”
“姐……”
王珍眼神复杂地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左手抬起又放下,重复了两三次后,才下定决心在他的脑门拍了三下:“听话。”
男孩身体顿时僵硬住了,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
失了力气一般,王珍挺直的脊背迅速弯下去,长发自然垂下挡住脸颊,让虞鱼看不清她的神情。
整座房屋陷入死一般的安静,无比压抑
。遥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狗吠,又隐隐是有人在啜泣。最后是漫无边际的冷,阴冷的气息隔着皮肤,一点点漫进骨髓里……
“咔擦”
“咔擦”
漂亮软糯的小姑娘双手插兜,站姿极其散漫。她正咬碎棒棒糖,嚼得咔咔作响,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冷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