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的这个计策不得罪人,还要让完颜宗干花钱办不成事,他没说什么具体的办法,相信刘平叔会做好的。
给刘大帅的密令送走后,又安排了王彦去襄阳替防之事,天已经很晚了,康王在他的书案后看河淮战报,兀颜彤给研墨侍茶。
他忽然想起张秾,心驰了很远,她让康王数次分神在军报上开了小差儿。
人不能做亏心事,生怕败露了局面不可收拾,康王好像做亏心事了。
康王自问,张伯英到目前为止,除了借平乱之机疯狂敛财也没什么出格的事。
不过康王的心灵中好像有另一个人偶尔冒出来,总是左右他的看法。
也不知这算不算他不同于常人的预见,比如他对秦会之的态度和印象一直就好不起来,康王认为秦会之就是个绝顶聪明而灵活的利己者而已,他就是李斯。
比如他对岳大帅的绝对信任,觉着他就是另一个蒙恬。
比如他对李纲、对那个万俟禼、对张伯英的看法。
从张伯英平乱时久驻江西敛财、筑“没奈何”、私决大员徐丙则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上看,当利益和诱惑足够大时,张伯英的行为会变的令人陌生。
这么一想,康王才觉着好受了一点儿。
去金州甲杖库有如鬼使神差,不论是吴芍药在演兵时离开、还是甲杖库管事的恰巧出现,还是潼川路回执上左誉的那个签名,好像都催萌了他和张秾在甲杖库的行为。
当时那个情形只能用命运来解释,他在张秾的主动面前根本无力抵挡。
去了韩州以后好像大到国运、小到个人的命运,什么都改变了。
见到尹先生的时候更是心虚,知道尹先生未卜先知,会不会已被他看透了。
他还暗暗的留意着江西的动静,有点全神贯注了。
他生怕在张秾面前安慰自己、开脱自己而脱口说的那些话,再被她透露到张伯英的耳朵中去。
张伯英铸“没奈何”的事,可能引起张伯英对他的戒意和疏远。
而张伯英勾结秦会之的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在捕风捉影,尤其张秾会以为康王在为他自己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