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胶车轮缓慢地压在柏油路上,卷起的水珠被雨滴缠住,狠狠拍打着车身,收音机里的声音却渐渐清晰起来,“为格林托德辩护的律师正在赶往陶德拘留所,他将为格林托德做无罪辩护……”
“雨要停了。”
“停?现在这雨大得和泼水一样,哪里像停的样......”司机看着越来越小的雨势,闭上了嘴。
他连忙调慢雨刮速度,踩下油门,向拘留所开去。
空气里饱含泥土的味道,路面积水映出车的影子,两侧的行道树焕然一新,只有排水沟传出哗哗的响声。
后座的人伸手指着远处的路口,说:“就在那停,谢谢。”
他撑着伞下了车,视线落在面前的路牌上。
那是块两米高的不锈钢板,正面被深红色的油漆画了一连串大字,直勾勾地看着他。
陶德拘留所。
伊万已经在所长的位置上呆了三十年,为了保障那些浑球的法定权力,他还是得面对一群烦人的律师。
他捏起保养得当的白色胡须,用那双浑浊的蓝眼睛盯着墙外,如同沟壑一般的皱纹在额头上堆着。
伊万抓起桌上的电话,用中指戳出几个数字。
“人到了吗?”他问道。
“没有,先生。”
“到了马上通知我!”
伊万摔下电话,用手捂住脸,却又烦躁地放下来,用力从抽纸盒里抽出纸,险些把纸巾撕裂。
他擦干脸上的汗水,把纸巾攥成一团,胡乱地塞进裤兜,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说:“这对吗?他是个疯子......没有州政府的同意,我们不应该放律师进来?”
“伊万,放松。”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沙发那头传来,“你在担心那个家伙伤害别人?他已经在这关了十六个月,严密监控,没有一个人能接触他。”
“可还是发生了那样的事!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