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风格,假如刘叔也和张管家一样抱着帐本在李清面前做汇报工作状,没准李清就会施展尿遁、屎遁,抑或睡觉遁**,可刘叔清楚李清的为人,这丫就是个不能做实事的,于是刘叔就和李清拉家常。
没有具体数字,更没有百分比,和后世的总结报告一点都不象,偶尔还要插问李清几句江宁的风情,不知不觉中李清对清风寨的情况还知道个大不离了。
如今连着十来个分寨在内,清风寨一共有三万多人,只是好些是走投无路、抑或穷苦无靠的,所以没法按内郡这么五口一家计算户数,当初要设分寨,是担心附近根本不够田可供开荒,所以分寨都设在水土肥沃之处,不过只是简单的立了围栏,而有些分寨本来就是当地民寨投过来的,论防护能力和主寨没得比。
本来刘叔就是尽量把老弱留在主寨,可边郡之人受的惊吓多了点,好不容易有了个主心骨,就算白拿几十亩田,好些人都不愿意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再说清风寨内又不是没活计好做,都想留在主寨里头,因此这田很难分的出去,才有了刚才李清看见的一幕,得说好话劝才行。
所以总的说来,人虽然多,可开垦的田地并不多,连三万亩都不到,此处只能种小麦,气候和江南没法比,一年一次收成,要不有了“行军饼”的进项,想靠田地自给自足提供粮食都不行。
这个刘叔也没办法,尽管前几次党项人过来劫掠都被清风队打得落花流水。可毕竟风险还是有。那些党项人不但抢粮,还要杀人放火的,刘叔就是有心想为李清多开垦些良田来,也不好赶着人家去冒风险。
幸好给边军提供“行军饼”折算下来地收益比较大,暂时不需要考虑粮食问题。比如投靠过来地几个民寨,原本就想得到清风寨的保护,先前还闹着要上缴清风寨一部分收成,可那些寨子平时维持都有些艰难,刘叔又哪能收他们的粮?不但不收,反倒要贴出不少给他们度日了。
清风寨别看人不少,但缺劳力。李清在京城和王曾吵了一架。为清风寨争取了二千边军的饷银,刘叔却不知道发给谁去,在边关当然随时要准备和党项人干架,因此刘叔一到延州就把寨里的青壮组织起来操练武艺,可不管再怎么将就,能拿枪弄棒地也不到一千人。
就这还是刘叔找延州知府说好话了,石元孙也帮着敲敲边鼓,将发配延州的罪囚全放到清风寨来,而延州知府正巴不得这样呢。罪囚不也要耗粮食么?干脆连家眷都归你们罢。
现在放在李清面前的就这事实,别看都说清风寨很兴旺,其实是三万多的老弱妇孺,这中间还有很多是边军、厢军的家眷;只是刘叔和李清想法不一样,人家做着长远规划呢。小孩子会长大。过的十年、八年,咱清风寨可就是人强马壮了。
看着刘叔满眼的憧憬。李清地打算更不好说出来了,人家辛苦操劳了这么久,自己说一把火把梦想全烧掉?“刘叔,那一千青壮便是清风队么?既少人手,奈何先前见着也是百般不允人入呢?”李清问道。
刘叔笑了,“清风队?现下才五十来人呢。”
虽然城是筑好了,可掏井、盖房、打磨那样不需要劳力?哪能把青壮都弄去耍枪弄棒,尽管操演武艺是经常地,但完全担任护卫工作的,就是这五十多个人,所以精挑细选,单单武艺好都不够,这可是边关,对付的又是骑马来去如风的党项人,首先就得有一手好骑术才行。
不用说领头的就是慕容一祯和孙五了,还有一个人李清没想到,那就是若风也在里头,李清的担心还没说出口,刘叔瞟了一眼李清,“学业不曾荒废,只是若风如公子一般无心仕途,这两年长高了不少,若论马上功夫,只怕公子现下反不及他了。”
李清没话说了,啥叫无心仕途,咱不会写字的好不好?而若风比他强他只会高兴,他哪来的马上功夫?只是担心还是有一点,若风就是再长高了,现在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要是和党项人拼杀,还是不要让若风去地好。
仿佛是一定要李清的担心变成现实,刘叔心平气和的说道:“旧岁末烧党项人粮草,若风便也在的。”
不得了,成精了都,要让若英知道,包准埋怨咱这个姐夫照顾不周全,而且刘叔的这句话真叫李清吃惊地,不是若风现在也能正式上阵,敢情去年就是专门冲着那些粮草去地?深入定难境内几百里啊,胆大包天!
“公子,小哥,想来这一路颠簸疲惫,今日早些安歇吧,明日一早便放狼烟,若风等人见了自会回转的,去岁小老儿可不曾去烧粮草,既然公子已到清风寨,详情便问他们罢。”刘叔把李清一脑门想听故事地心情都憋回肚子里了。
房间很简陋,床上铺设也素朴,可这也算是自己的地方了,所以李清照样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