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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李清有这般自信的原因很简单,虽然咱大宋饮食文化的确可算是繁荣得很了,比如自唐朝“烧尾宴”沿袭下来的“看菜”、“看果子”,已经做得异常精妙,雕工更是绝伦,青梅上居然雕出片荷叶来;而市井街坊里的小吃更是数之不尽自有风味,但是却有一样,没有“炒菜”。
这个“炒菜”就是指用油炒出来的菜,需要在旺火上快速翻拨出来的,放在后世里的确不新鲜,因为几乎绝大部分的中国普通家庭都是这样做菜的,可实际上咱们经常挂在嘴边的八大菜系,基本上都是在明清之后才形成的,就拿川菜来说,宫保鸡丁这个名称是为纪念清朝同治年间的名臣丁宝祯而起地,因为他做了太子少保,而麻婆豆腐也是始出现于十九世纪中期。而咱大宋这“炒菜“却是极为鲜见的。
“炒”是中国菜肴制作的一个最基本方法,但其实也是最年轻的一个种类的,就像这个“炒”字。唐朝以前压根就没有,在《梦梁录》和《东京梦华录》里记载的宋朝民间小吃中,虽然有一些描叙也提到这个“炒”字,但实际上与后世的炒法并不相同,“炒”字古做“煼”,就像《说文》里解释的那样,“煼,熬也”。从字面上看根本就没有使劲翻拨的意思,不过对后世那些炒股票和炒房地产的人来说,倒是很有些启迪意味,炒啥?熬吧!
还可以从宋朝流传下来的一些菜谱里见端倪,比如南宋林洪的《山家清供》中记载地一百多种菜肴烹饪方法中,提到“炒”字的有三个,其中有一道菜叫笋蕨馄饨,方法是“采笋蕨嫩者各用汤灼,炒以油,和之酒、酱、香料。”从这就可以看出,和后世的炒菜就是两码事。
既然是熬的意思,那为啥不干脆叫熬不叫炒好了?这要少害多少人啊。据说炒中石油股票能发财。结果跑去一大堆人和钱,你要是叫人去“熬”中石油股票发财,怕是就没几个人会上当了。
可甭管是熬是炒的。反正李清在大宋就没见过像后世里那样的炒菜,虽然他手艺的确只能算一般般,可没见过的东西那才叫一个稀罕,因此他才自信心满满的,露一手叫这两丫头片子瞧瞧,咱这吃软饭也要吃个新鲜味道出来!
虽然现在这厨房与水云庄是没法比了,不过若英和云三娘也是费了些心思的,谈不上奢华,可桂皮、八角、豆蔻等调味品倒是齐全地,李清揭开锅盖一瞧。里面煮着一大块带骨的猪肉,这兴许是照顾他李清的喜好,不过也能说明云三娘是在精打细算了,要放在汴京那会,谁吃猪肉啊?也只有李清这个号称吃腻羊肉的人才喜欢吃。
这还正好了,李清赶紧收小了火势,用筷子把肉捞出来,只是太热不好切,便拿个大盆盛着直接放窗台上凉着去。然后准备起作料来,抓起个小罐用筷子蘸了舔舔,酸酸甜甜,看来是青梅酱了,只是花椒却没找着,看来这两妹妹不吃辛辣,这个以后一定要补全,少放点没关系,可一点辣味都没有,怎么算是回锅肉呢?
还有叫人为难的是蔬菜品种太少了,翻了个遍只找一把冬苋菜,这冬苋菜后世已经不多见了,不过要换个名字却不陌生,它又叫冬葵,正是汉乐府里所咏唱的、朝露待日晞的青青园中葵;也是这冬苋菜才让李清醒悟到现在正是冬天呢,又没有塑料薄膜大棚,上哪找新鲜蔬菜去?只是这东西只适合熬汤。
凑合吧,将冬笋、干黄花菜和木耳用冷水泡着,切好姜蒜,然后将已经晾了的肉块拿过来,骨头剔出依旧扔回锅里继续熬,往灶里扔两块粗木头进去,老火熬汤么;剩下的白肉李清拿刀切成薄薄的一片片,再将肥腻的脂肪单独切了准备熬油。
这边正忙活得不可开交呢,只听房门吱呀一响,却是若英把个脑袋伸了进来,云三娘让李清随意去闹,若英可是不放心她的三郎,上回整得自己一脑袋面粉,别这次又是闹翻天,打翻了锅倒没什么,人也掉锅里去就不好了。
因此若英便来瞅瞅,也预着三郎要是之前吹牛说大话下不来台时,自己也好搭把手,等她一进厨房,先闻到一股油香,李清正在熬猪油,可不就香么,若英往案上一看,颇有些吃惊了,那些材料都切好了码得齐整,想不到三郎真会做菜的?
看着若英惊异的样子,李清有些得意,怎么着?现在知道你家三郎虽然爱吹点小牛,肚子里还是有点草料地!做个菜算什么,后世里常年外面漂着的人,哪能这点自理能力都没有呢?哼,我还会说a、b、c、d呢。
“三郎,这豆腐为何切的如此形状,便是白煮怕也是小了些。”若英不解的问道。
李清俨然有些大厨的风范了,白煮啥?咱李清做的菜自然也别树一帜的,这叫钱油熬豆腐,不切小点能行么。
“那这肉缘何又这般切,另切些肉末儿又是甚的用场?”若英又问道。
去去去,和三娘一块绣花去,咱这手艺以后可是传子不传女的,李清恼火若英之前取笑他呢,把若英推到门外去了。
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赖皮人做夫妻,脸皮也是日见增厚,被李清推出门去的若英丝毫不着恼,没一会又笑嘻嘻的跑进来,“三郎,我便不问了,一边看看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