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张管家交代的时候,李清就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
你说好死不死的凑那么近干什么?地上又没钱拣,偏偏那小丫头还就冲李清来了,还偏偏摔李清怀里,那珠花还偏偏就掉手上了。
珠花一到李清手上,那子夜规一笑,斜对面对李清拱手一礼,转身便消失在人群里,剩李清在那发呆呢,差点忘了把珠花还给人家小丫头了。
既然说了是慕容一祯和那子夜规斗法,那旁人就不能上去帮手的,所以甭管李清是不是有意的,那都算是他们输了。眼见着李清一直在唉声叹气的,慕容一祯凑过来宽慰道:“公子休要懊恼,原是一祯托大了,没曾想这子夜规身手这般了得,本想即便赢不了也不叫他得手,扯个平手让他知难而退,谁料到……”
得,别安慰了,说实在李清心里还真是不痛快,要是那子夜规真的干脆立马的赢了慕容一祯,愿赌服输的也没话说,自己凑上前添什么乱啊,这下李清也没心情守着谢大娘了,第二天垂头丧气的回到水云庄。
告诉张管家那田以前该谁种现在还归谁吧,张管家今天可知趣的很,瞧着李清面色不善的,答应一声赶紧溜出去了,剩李清一人在正厅里发呆呢。
延州那些死难兵士的家属倒是好安置的,咱养着就是,反正比延州那地方过日子强,可慕容一祯带的那边兄弟们怎么办?虽说一班爷们军伍里也没啥事干,可在水云庄喂马的喂马,要不就被妙玄支使着搭窑搬水缸的,敢情成李清家长工了,给工钱人家肯定是不收的,所以李清想着等人家家眷来京,一人分了二、三十亩田,这心里也好过一点。
如今田可没了,答应的事情办不到。叫人家空欢喜一场,李清还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的,知道慕容一祯回来肯定已经交代事情的缘由,李清觉得还是自己亲自找人家说一声才好,即便是很不好意思。
现在园子可大得多了,马棚已经搬到北角上去了,这样*近新修的跑马场,只是今天日头大了些。李清走到马棚都是一身汗了。走到马棚才发觉,居然没几个人在这里,只有土根带着二人在铡草料。
还有一批马没到,马棚里现在只有二、三百匹马,这可是那些姑娘们定下的,虽然价钱出的低了些,可这些马一路长途跋涉,膘掉了不少,可不能这样就送过去,总得养壮实才行。人家就是冲着水云庄的马好才要的。不能砸了牌子。
土根**翘得老高的在拌马料呢,连李清来到他身后都没发觉,李清在他**拍了一记。惊得土根差点把马槽给碰翻了,头都没回就骂道:“那个球囊的吓老子,等老子闲了叫你好看。”
一回头见是李清,土根哎呀一声跳起来,摸着后脑勺憨笑道:“原来是公子来了,怎么也不招呼声,瞧着我这张烂嘴,要不,公子让你打一下?”
男人么,骂骂脏话算什么。其实李清有时候也想来两句的,只是咱大宋骂人也艺术性一点,可没三字经那么好学。
李清笑道:“瞧你这一身汗,累不,要不歇歇,不是安小哥从城里叫了人来么,怎地还叫你在这喂马,如今也是个都头了,这做派可要改改才好。”
土根也是笑道:“说甚的都头。凭地也不好在公子面前说官名,要不是跟着公子身后,咱土根怕还在延州运粮呢,可不是谁叫我来喂马,妙玄仙长那活计轻手轻脚的,干得不痛快,俺在家时就喂马,还是这做这个清爽。”
李清哦了一声问道:“你在家就喂马?可是喂了多少匹?与这些马比起来如何?”
这话问得土根有些不好意思了,挠着后脑勺涨红着脸说:“不怕公子笑话,家里穷,就一匹马,还是军中摔断腿的货,那阵子兄弟年纪也小,耕那几亩田还就*这匹马了,那会子咱就想,要是有钱了,就养它十来匹,让庄上的人要用马都得找俺借才行。”
李清哈哈笑道:“那我就借你十匹好不,只是在这京城脚下,却不是用马来耕地的,怕是没人找你借了。”
土根也跟着笑道:“可不,京城这可比咱那破地方好多了,咱庄里最富的李员外还舍不得用绸缎做鞋呢,可京城里连小孩的鞋都是绸缎做的,哎呀,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