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病这事也没有人告诉祁岩一声,清早祁岩去王妃处请安,王妃瞧着他只带了新兰新荷两个,便笑问道:“阿柳怎么没来?那丫头招人疼。”
祁岩含笑:“她那样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冲撞了您就不好了,还是等蒋嬷嬷调教调教再带到母后跟前罢。”
平日最没规矩的一个,竟嫌弃旁人没规矩起来,王妃都被气笑了,对身边的妙音道:“去,把那丫头接过来陪我说会儿话,那丫头讲话逗趣。”妙音笑应了一句:“欸!奴婢这就去。”
新兰新荷对视了一眼,新兰往前走了一步,道:“禀王妃,阿柳病了,昨儿半夜就发起热来,现在下不来床。”
“病了?”祁岩皱了皱眉:“怎么没人同我说一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我先看看她去。”
王妃忙让人拦住他,“还是这般沉不住气,你父王还等着你一块儿进宫呢。你去前院寻你父王。”
祁岩停住了脚步:“让人进宫请御医。嗯,请胡太医。”
哪有奴才病了请御医过来诊治的,而且还是专给睿王看病的胡太医。王妃瞪了他一眼:“快走吧,这哪儿是你该操心的事。我待会儿过去看看便是。”
祁岩欲言又止,叹着气走了。这人可是刚从庄子上带来的,才一天就病得下不了床,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的聆风院风水不好。
待送走了这个小祖宗,王妃的脸就耷拉下来,声音也严厉了:“如今蒋嬷嬷也越发松懈了,不是说过,聆风院不管大事小事一应都禀报过来吗?”
新兰新荷立马跪下,新兰道:“蒋嬷嬷已经让人将阿柳移到了西南角的屋子里,院子里也都撒了药汁……”
平日里瞧着她是个聪明的,今天怎么尽说些傻话。也不等她说完,便让妙音去将胡太医请过来。又同妙语说:“准备去聆风院,把敏儿送来的那盒栗子糕带着。”
新兰听到王妃的一声声吩咐,脸色越来越白,深恨自己嘴快,没有揣测对王妃的意思。本来嘛,世子这样关心一个奴才王妃应当生气才是,况且,哪有一个奴才病了都要上报到王妃这里的?王妃对那个小丫头可真不一般。
新荷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回话,一路上都像个透明人一样跟在肩舆后头,回了聆风院。
聆风院里飘着一股子药味。
蒋嬷嬷给王妃请了安,脸不改色地将昨夜如何发现柳夷光生病,病情如何,又如何安顿,如何打扫院子等一一向王妃禀明了。
“王妃,胡太医到了。”
王妃心里虽急,却不能失了身份,亲自去下人的屋子。便吩咐妙语:“你跟过去看看那丫头的病要紧不要紧。栗子糕也拿上,待她吃了药便给她用些。”
妙语领了差事,心里不免也有许多疑惑,即便阿柳真的长得像王妃心心念念的密友,可事无巨细到这样未免也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