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其乐融融,仿佛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此时,有个四十几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着中山装,身形伟岸挺拔,目光坚毅,骨子里透着军人的气质;手里牵着一个头戴军帽,身穿军绿装,和四哥差不多岁数的男孩,手里还握着把木手枪,走进四哥的家。
“嫂子。”那男子走进四哥家的门槛便喊了起来。
秋菊还忙于擀面,包餜,耳朵也有点不灵,根本没有注意到男子。
倒是四哥首先注意到了俩人,抬头打量这一对父子。
“嫂子。”那男子走进了,又喊了一声。
四哥用脚踢了一下秋菊,“娘有人喊你。”
秋菊这才反应过来,慢慢抬起头,用模糊的眼神仔细地看着他们,用脑子仔细搜索着有关他们的印象,好像并不认识啊?家里也没其它啥亲戚,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来他们家走过亲戚,他们到底是谁?会不会走错家门了?……
秋菊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对父子。
“嫂子,你看看,还认识我吗?我是小鼻涕,拥军。”男子走进秋菊跟前,仔细地让她瞧。
“小鼻涕,拥军?”秋菊还是没想起什么,仔细想着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又好像不认识,岁数大了,容易忘。
“我是水才哥家长工东狗的儿子,小的时候,我就认识你,就是你给我取的外号“小鼻涕,”看看,还能记起吗?”
“东狗是你爹,你是东狗的儿子?”提起东狗,秋菊这才模模糊糊想起有这个人,是老抠家以前的长工,人很老实肯做,他是有个儿子,经常穿不暖,所以经常流鼻涕。秋菊和老抠是表兄妹关系,过年到老抠家拜年时,就经常看见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就给他取名小鼻涕,以前是个脏兮兮的小孩,现在都这么大了,变化这么大。
“嫂子,你想起来了。我就是小鼻涕,拥军啊,这个名字还是老爷给取的,将来让我参军报效国家,有大出息。”
“那年你爹死了,之后就不知道你的下落,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来坐下,好好跟嫂子说说。”秋菊弄了个板凳给他们坐下,这才隐隐约约想起,那年是老抠捉去当兵那年,他爹东狗也生病走了,之后便没听说这个小鼻涕的小落。
“我是办完我爹的后事后,就自己出去流浪,顺便去找大哥的。我一边要饭一边找,到处都在打战,连要饭都要不到吃的。我吃过树皮,吃过野菜,像流浪狗一样风餐露宿。一次我饿晕在地里,后来新四军救了我,给我看病,给我吃的,之后我就不想走,就参军了。随部队,打走了鬼子,打内战,万幸的是我虽受过几次重伤,但没死。之后新中国成立后,我到云南当兵,在那里是营长,一直到今年,我复员回龙游,在龙游人武部做部长。平时都没空回来看看,今天是清明节放假,就回来祭祖,顺便看看大哥。这是我的儿子,小东。”
拥军把小东拉到身边,指着秋菊道:“这是大娘,叫大娘。”
“大娘好。”小东也不害羞,一看就是城里见过世面的孩子。
“真乖,都和我家寿根差不多大了。等下在大娘家吃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