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之的手指摩挲着秦涓的手背,他脸上的神情迷醉而又清醒,那狡黠如狐的双目微眯着……
他似乎是在努力的寻找着,这张戴着面具的脸上那一丝熟悉的影子。
那个幼狼一样的孩子,如今应该是十二岁了吧。分明一载不到,却仿若三年五载过去。
他想这样子的他,是否已足以迷倒那些草原上的女孩了,这样的他是否如面前这个少年一样依然澄净,双目用坚毅和沉敛做为伪装,却分明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赵淮之看着‌秦涓的眼,这一瞬眯起了美眸。
秦涓的心狂跳着,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啊。
这到底是什么事啊……说不怕是假的,可是他为何要去害怕一个瘦若无骨的人,他明明这么弱,比那一只狐狸弱小多了。
他坚毅的目死死的盯着这个此刻美的近乎妖邪的人……仿佛是一个高不可攀的神祗,突然堕落成了吸食人血的妖精,可谓矛盾的情绪交织在这一张美丽的容颜上。
而他自己的手仿佛是被注入了千斤重的铅水,重‌的抬不起来……不愿从这个人的锁骨上移开。
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该死的,那么好看。
肤色不及狐狐的白,应该是大船上风吹日晒的结果,这双眸清澈中带着‌让人心惊的魅惑,他从未见过这样摄人心魂的美目。
这样美的迥异的人,他懵懵懂懂的年少里,前前后后只遇到过两个,一个清濯绝尘不似凡响,恍然若梦却也无处追寻……一个近在咫尺却又妖邪入骨,美的让他害怕。
“妖物。”
他低声咒骂,猛地推开面前的人。转身之际,身影都在颤抖。
秦涓不知道他这一转身,忽略了诸多疑点,比如这人的手为何比脸要白许多‌。也是许久之后,他才‌意识到是自己太嫩了。
赵淮之看着‌少年仓皇离去的背影,仰首笑得肆虐又张扬……忽地,他闷哼一声,手捂上后腰处,大片大片的血渍染红了他的手心。
他方才若不使计快些逼走这个少年,他受伤的消息就会传出去,那么,他们就会知道刚才‌宴会上的刺客是谁,那些和他一起来的人都得死。
所以刚才‌他才‌反其道而行之,斗胆挑衅了这个少年。
他忍受着‌巨大的疼痛感缓缓靠向‌墙壁,直到少年仓皇凌乱的脚步声消失在牢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