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和宁九一直将戚星衍送到院子门口,看着他走远,这才折返屋中。关了门,两人重重呼出一口气。
初夏说道:“咱们过关了。”
“是啊,过关了。”宁九说,“但你刚刚也实在太冒险了。就这样戳穿他野心,也不怕他杀人灭口?我刚刚都看到他眼里的杀意了。”
初夏说:“我也知道冒险,可只能赌一把。只有让他觉得咱们对他有用,他才能放过我们。”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简直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有多少把握,自己一定能赌瘾?”
初夏说:“他装孙子装了这么久,应该也不想装下去了,再装下去,恐怕要成真孙子了。说书先生的舌头,与其说是他向他的皇帝老爹表孝心,不如说是想告诉天下百姓和他的皇帝老爹,他并不是一个面团。我猜,他肯定是得到了都城的什么消息,所以才会一改往日作风。”
“所以,那说书先生是倒霉,送上门给戚星衍立了这么一个威?”
初夏说:“也说不定,早就说好了的。”
“为何会这样想?”
“那说书先生在如意楼说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又是如意楼的常客。在他面前骂他老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为什么单单就这一回,动了怒呢?实在由不得让人多想。”
“可他去后台,是误以为我是青瑶,是为了追我。这本是我们设好的圈套啊!若他一早就知道,岂不是咱们也被他利用了?果真如此,那这人实在太可怕了。”
初夏说:“他这人确实云遮雾绕,让人琢磨不清。但也不至于如此料事如神,你去如意楼,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都是十分可靠的,他不可能知道。兴许真是巧合。”
“但愿是个巧合。”宁九面露担忧。
“对了,汤询是谁?”初夏突然问道。
宁九说:“一位书画名家,最擅长山水人物。特别是人物,色彩清雅,线条优美,深受许多贵族内眷喜爱。”
“他还活着吗?”
“为何这样问?”
初夏说:“在我们那儿,半数以上的画家活着的时候都郁郁不得志,死了之后画就值钱了。人死之后,他的画就是绝版,越卖越贵,越卖越贵。有时候,一幅画都可以抵得上几套房子。”
宁九瞪着她,眼里似有冰刀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