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瑶求之不得。
芮青当先举起酒杯,左右虚敬:
“两位都是松河城数一数二的琴艺大师,鄙人在琴道上,非常敬重两位。今天齐聚一堂,也算得上是一次难得的雅会。我敬两位一杯。”
这话说的漂亮,孙象和范浩然举杯同饮。
酒再满上,芮青捏起酒杯,沉吟片刻,问道:“不知两位怎样看待琴艺一道?”
这……孙象和范浩然对视一眼,范浩然摇晃杯中酒,当先开口:
“鄙人的琴技,还远谈不到道的境界。只是常年在外奔波,孤身一人时,喜好弄些琴瑟,也就是解个闷而已。”
范浩然当然对琴有很深刻的理解,如果换个环境和对象,他没准能口若悬河三天三夜。只是他现在表面笑吟吟,心中全是刺杀的事情,哪有心思谈这些阳春白雪。
芮青对范浩然的敷衍笑而不语,转头问孙象:“不知孙兄怎么看待?”
这个问题孙象并不想敷衍,他凝视着芮青的眼,缓缓道:
“子云: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诗启悟我们的灵性,礼仪端正我们的行为,而乐则最终完善我们的品格,也是成就君子之德的最佳途径。可以说修习礼仪是一种自外的约束,而研习音乐则是源自内心的主动同化大道,也就是所谓的和光同尘。”
孙象一席话说完,芮青拍手叫好:
“孙兄高见!”
两人再饮一杯。
第三杯时芮青没有再劝酒,而是谈自己对琴艺的理解。
“我认为琴是辨别雅俗的最佳方式。相传俞伯牙擅鼓琴,但世间只有钟子期一人听得懂他的高山流水。这便是雅俗的区别。
世间大多是凡夫俗子,扰人耳目。但每当我鼓琴时,便会觉得超脱了这些尘世的污浊。”
“两位都是擅琴的雅士,为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意有所指的说完最后这句话,芮青脸上带着悲伤的神色。他没有敬任何人,而是独自饮下这杯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