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开朗健康的一个年轻人,容貌俊美,医术也了得,无论是诊断还是用药都水平高超,是最有希望进入镜门的一个。可却在某一天早晨没有起床,怎么都叫不醒。我们发现他全身柔软,没有了呼吸;而且皮肤发红,是那种不正常的深红,就像皮肉之间刷了层红胭脂。”

    黑皮肤不自觉地吞咽一下,神情有一丝紧张,“虽不是玄武医师,但我们好歹也是住在玄武山深受熏陶的考生,诊出他这是受邪热所侵、气淤血胀,应当在手臂划开口子,采用放血疗法。可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嘛?”

    他看林清泉没什么情绪,只好兀自说道:“我们划开他的手臂后,发现皮囊之下全是花。”

    “花?”

    “对,就是花,新鲜的花,带花枝和水珠的那种。”黑皮肤说,“没有血,没有肉,没有内脏。就是用人皮包裹起来的一堆花,由骨架撑着。”

    林清泉闷了半天,问出个问题:“什么品种的花?”

    黑皮肤翻个白眼,“我说,这重要嘛?重点是他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死了,或者是,他本身就是魔……总而言之,一定与魔力复苏有关。这床沾了魔力,是不能睡了,大家都避之不及。不然这么好的位置,怎么可能留给你这个新人呐。”

    林清泉推开他,“我就睡这个。”

    “哎?”

    “我知道你们空人都喜欢管闲事。但这个床,我睡定了。”

    黑皮肤不敢相信他听到的,“我说真的……你好疯啊。就不怕死嘛?”

    “我死期未到,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林清泉瞄一眼他高肿的颧骨,从行囊里拿出创伤药给了他,“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

    黑皮肤讶道:“原来你还会给人递药。那你刚才怎么了?突然发疯。”

    林清泉涌起很多莫可名状的情绪,五味杂陈。他很清楚这些情绪来自于未知的前世。

    他想说些长篇大论什么的,想要宣泄很多东西。

    但他张了张口,又闭了回去,最后只是简单说一句:“以后,别乱碰我的东西了。”

    黑皮肤审视他片刻,突然坏坏地笑了:“只是碰你的床,你就要杀我。那我要是动你藏进前襟的东西,你岂不是要把我挫骨扬灰?”

    林清泉不禁怔忡一下。

    为了防贼,他用蜜蜡将老僧赠予的金盒封死,外面裹了好几层布,在衬衣的前襟里特意缝了个内袋,专门用来藏这个金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