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起伏往往只是一夕间,至少从众望所归的嗣君候选人到异姓公子只需要一句。
兆与井雉的一句话。
稷不解:“为什么?我是长子。”
兆不悦道:“继承权是按长幼而定,但继承哪个姓氏是由我与兆的意志决定。”
白帝制定的继承法只规定了嫡庶长幼尊卑,但具体哪个孩子跟谁的姓氏,父母自己决定。为了培养继承人对宗族的忠诚,也为了名分早定比较安全,也没几个人会一直拖着不给孩子姓氏,一般在生育前便会商量好生几个孩子,第一个孩子给谁第二个孩子给谁,划分好幼崽的所有权。
在幼崽出生前便定好了,也就兆的情况特殊才会孩子生出来再观察一段时间才定。
稷道:“可是,不是要让我做嗣君的吗?”
兆道:“我从未说过这话。”
“那你让我看奏章参政?”稷不解。
兆道:“我也让婧看奏章参政了。”他很确定自己端水端得很平,给稷的也都给了婧一份。
“你给我的陪读比婧的更好。”
“我本来也想给她差不多的,但她不喜欢人近身,若选高门,可能会枉顾她的意见发生不好的事。”兆一脸那是事出有因不是给你的特殊待遇。
“是你自己想多了。”兆道。“我从一开始就没定下谁来当嗣君,看你俩谁更出色,谁更有可能在我死后在国君的位置上活下来,我便立谁。”
“我哪里不如婧?”稷不忿。“我哪里不如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一直旁听看父子俩辩论的井雉忍不住道:“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那是你的胞妹。”
稷反问:“阿母你可曾见过她如何锯开活人头颅?你若是见过便不会有此一问。”
井雉愣住,看向兆,你告诉我她解剖了人,可没告诉我她解剖的人还活着。
兆给了井雉一个回头解释的眼神。
井雉见了,重新对稷道:“我是没见过,但不论如何,她与你皆为我所出,我不希望你这样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