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氏原本便是个爱算计的,在老爷子在世时被压了数年,老爷子故去后便狠狠反弹起来。
她是填房,生的孩子也算得嫡子,若是这嫡长子不除,她的孩子自然也享不得孟家家业。
因而开始到处败坏孟应之名声。
按说祖父去世,孟应之应守孝三年。但被这马氏算计,孝三月里就被点了迷香,泼了酒水,又安排了女娘睡在一旁。
孟舟山不听辩驳,只勃然大怒,打得他皮开肉绽,几乎死去。那继母还以帮他遮掩之名,把那女娘抬进来做妾。
未娶正妻,先纳小妾,这名声一出,黄州一带也无人敢把好女儿嫁与他,马氏便断了他可能依仗之路。
这孟应之经此生死一难,便自暴自弃起来,此后每年至少要纳一名女子。
现如今二十有四,后院妾侍成群,已有十数人矣。
自十四岁起,孟应之就随祖父插手祖业,祖父去世后,他根基尚浅,却仍是孟氏继承人。
待到继母不慈,他虽然名声坏去,却干脆做出混不吝的模样。忠告教训油盐不进,继母送来的女子,不到三月便被他折磨得不似人形,安插来的仆人,也被他各种理由打到缺牙断腿。
豁出俗事名声,终于使得孟舟山也不再管他。
其实他不过是对父亲失了希望,倒宁愿不得器重,好不再招继母动作自保罢了。
孟舟山原本便是商场庸才,又兼刚愎,十年过去,孟族族业渐衰,族中叔伯皆有不忿。
此刻孟应之看着布袋里的青年:他穿着并不合身的粉色襦裙,脸上也画了妆容,竟然不显违和,甚至算得上颇有姿容。
这大概也是门下验人时,验过的原因。
实际上孟应之每年纳妾,不过是坐实破败名声,好使继母失去防心。
初开第一个女娘,其他皆是他挑选过的命苦女子。
他不过为之提供庇护之所,并未与其中任一有过关系,反正也是与家中之人斗法,不若做了这善事。
事实上,在见识过继母这等女人之后,孟应之便对婚姻没了念想,倒是妾侍才是翻不起什么风浪,做善事之余也不怕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