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云渺坐直身子，视线紧紧锁住海晴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上回听妹妹说起那神异的秘药，后来我与祖母提起，祖母也是知晓的，比你当时还紧张些。她托人请了一位隐世大夫为我诊脉，又拿了那尊白玉观音细细查验，竟、竟果真被秘药浸泡多年。”
海晴面上露出些惊惶之色，“常人闻嗅不出，只那些嗅觉灵异的牲畜可辨别一二，若放在床头日日接触，再配上几味特定药材，恐怕不出五年，我就会被太医院断定‘宫寒不孕’了！”
哐啷一声响，区云渺手一抖，将茶盏摔碎在地。
见她脸色煞白，以为她是被这诡谲的深宫手段给吓着了，海晴忙拉着她道：“妹妹莫怕，还是多亏了你才发现端倪，你自己不也曾说，只要早发觉早调理，定会无碍的。”
区云渺反握住她，五指不觉用力，在海晴腕上勒出数道印痕，她嘴巴微张了几下，却没发出声来。
竟真的是那尊观音。
那背后之人，难道是——
“瞧你这吓的，祖母本不让我与你说，你毕竟尚未出阁，怕惊吓到你。但我思来想去，多亏了妹妹，总得跟你说上一声，也叫你放心。”海晴空着的那只手绕到区云渺背后，慢慢顺着她的背安抚。
过了好一会儿，区云渺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道：“……那表姐可查出，是谁动了手脚？”
“我与表哥还有祖母已在探查了，幕后人手段隐秘，暂未寻到线索。”海晴眼中带冷，“左不过是那几位想要与表哥争抢的娘娘皇子。经此一事，我与表哥必多加防范，不再叫他们有可趁之机。”
“……那就好。”
区云渺垂眸，表面似已然平静下来，心中却翻起惊涛骇浪。
是娘娘皇子们？
不。
此时此刻，区云渺所有的怀疑都指向另一个人——
那位九五至尊，正帝。
白玉观音既为海皇后遗物，前世以婉贵妃的性子必不会拿先皇后的东西赏赐给儿子儿媳，还特意叮嘱放在近处日日供奉，心里膈应不说，许还会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参她不敬先后。
唯一可能便是正帝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