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鹤重反握住他的手指,力度更大些,神色淡淡,“那我送你回去。这里没有能休息的地方,你身体不好,不能呆在这。还是说,你一定要自己呆在这照顾他?”
他这压根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阴阳怪气。章青眉眼垂下来,小心地说:“我不知道今天晚上会这样……”
楼鹤重放开了他的手,沉默地笑起来,跟他讲道理:“如果我不主动提出来,你会让我和你一起吗?或者,我们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一个Omega半夜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他家里,别人会怎么想?青青,我还没办法大度到这个地步。”
章青抬起眼睛,总觉得楼鹤重对这个事件有些曲解,但又不敢惹得他更生气,只好沉默地挨训,“那……你送我回去吧?”
他没有得到理会。楼鹤重又去叮嘱值夜班的护士,而后开车把他送回了家,分别时也没说一句话。
章青回家关上门之后就后悔了,他开了家里每一个房间的灯,怏怏地抱腿坐在床上。
他几乎是睁眼到天明,没敢再去医院。楼鹤重倒是回来得很快,还带了早餐。
“他打了针很快就退烧了,没什么大碍。”
章青坐在餐台旁边喝粥,楼鹤重随手翻着书,大致说了下他昨天夜里回去之后的情况。章青咬着勺子不接话,楼鹤重看他这装聋的模样忍不住发笑,觉得他像个小孩,脸上的笑容却是一闪而过,转而是幽微的寒冷。
这种感觉章青太熟悉了,就是结婚之初那种模式。楼鹤重还会跟他笑笑地说话,细心地照顾各个方面,但无处不在的别扭劲儿强烈得叫人无法忽视。
章青和晏子群通过一次电话,如果不是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他差点就说没事别联系了。
又过了几天,章珏被送回来了,章青不能再在家里蹲着,也回公司上班,叫熟悉司机跟车接送。这天他下班有点晚,罕见地发现只有黄姐在带孩子。
他给楼鹤重打电话,那边说是今天学校里有活动聚餐,一会儿就回来。
黄姐过来问他要不要先吃饭,章青摇头拒绝了,拒绝之后,他心浮气躁地在沙发上看章珏玩,等章珏都到时间入睡之后,楼鹤重还是没回来。
时针指过十一点,家门终于开了。楼鹤重不仅回来得晚,还喝了酒。这种情况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过,他喝了酒仍然是克制清醒的模样,一切正常,只是看起来有些疲倦。
章青原本想和他谈一谈和好的计划作罢。楼鹤重进浴室洗澡,章青把他随手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拎起来抖了抖,扑面而来的淡淡酒气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久到他迟钝的腺体感受到除了酒气,外套上还沾了陌生Omega的气息。这种程度的残余,起码是有过拥抱之类的亲密行为。
章青把那件衣服挂好,想象着楼鹤重跟另一个Omega拥抱的模样……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他说服自己今晚毕竟是聚餐,喝了酒难免开心一些。他毫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思考这个问题直到楼鹤重从浴室里出来。
章青从来不相信楼鹤重这种道德底线高的人会像他一样,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以前自信,不仅如此,他开始变得贪婪,他想要楼鹤重无时无刻的陪伴,而不是这种随时会崩塌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