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绛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连装病都不能。
韩侂胄没开口,拿了一块丝帕在蜡烛前晃了一下:“绛哥儿,刚才隔着丝帕你可能看到烛火。”
这么薄的一块丝帕肯定挡不住烛火的光,韩绛回答:“能。”
“就是这个道理。”
韩绛问:“爹爹,你的意思是,当下临安、朝堂、宫中的形式就如这丝帕后的烛火,人人看的清,却都不说。”
“是。就这个意思。”
韩侂胄看了韩同卿一眼,韩同卿此时坐在那里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韩同卿心里和明镜一样,眼下韩绛还在轨道内,所以他装睡。
韩侂胄没再理会韩同卿,对韩绛说道:“为父一但装病,之前这一两年时间内,为父表现出对太子之位那种顺其自然,不插手、不过问、不推动的态度便不复存在。钱府,代表是的两浙士子,两浙士子当下影响力极大。”
“爹爹,争太子之位,只是表一种态度,有错吗?”
“娶妻娶德、选婿选贤。再往深了说,帝位既不是扶长,便是扶明。更何况太上皇选了魏王之子抦哥儿,抦哥儿素有贤明聪慧之名。咱家既然想改头换面,当清官,当贤臣,自然不应该考虑自家利益。”
讲了这一翻话之后,韩侂胄的表情中充满了一种嘲讽。
干笑两声:“这就是所谓大义。”
韩绛脑袋里出来四个字:道德绑架。
凭什么,为什么,我们韩府就不能为帮助嘉王赵扩呢,就因为赵扩娶的是韩家的女儿,就因为太上皇说要立赵抦?
韩侂胄看韩绛的还是不明白,便打算把话挑明了说。
韩侂胄继续说道:“王蔺、谢深甫是坚定的过宫派,可他们说过什么?没有!真正跳出来喊的凶的,言辞激烈的最高也不过一个六品,他们就正直了吗?若过宫失败,只要没有明着说什么,新皇也不会追究,这就是朝堂。”
韩绛算是听懂了,立即补了一句:“若成功,他们实际作的事,可以得到非常大的好处!”
韩侂胄很严肃的点了点头:“没错,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逼为父站出来。为父肯定是不支持过宫的,那怕满临安府的都知道,只是为父没有说过,便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