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这么做确实奏了效,他没有愤怒,没有仇恨,甚至对这一切没有任何实感。这很好,一直都让他的状态还算良好,直到现在,真的跟个残废一样屈辱的趴伏在地的时候,他忽然再一次感觉到心脏那种密密麻麻的疼痛。
原来,也不是那么不在乎。
原来,根本没办法接受。
可能将要永远的残废。
他头一次这么鲜明的感受到这意味什么。
他紧紧握住拳头。
心脏好像一点一点渗出腥臭的黄色脓液……
头顶有阴影笼罩而来,许一鸣动了动眼珠,视线跃入一双笔直的长腿,那人目光低低垂着,逆光的面容被阴影稀释得有点恍惚。
他弯下腰,伸出手,“起来。”
眼前的手掌白皙,掌心一道浅浅的红痕。
许一鸣看着,看着。
一把抓住那只手,用力攀住那个人的胳膊,指尖深深陷进肉里,他像个鬼一样借着力爬,好不容易站起来,那人拧着眉,嘴唇苍白。
疼吧,很疼吧……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恨意像是要从眼底满溢出来。
许一鸣移开眼。
深蓝色的天空,几朵孤零零的云冻僵般一动不动。
两人停停歇歇的走了有半小时,等看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海滩时,海水正涨潮,一波又一波的浪花前赴后继的拍打在海岸。
他们来的不巧,这次涨潮看起来异常凶险,救生员举着喇叭驱离仍在浅水区逗留的游客,一些人扫兴的离开了海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