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是从一种试卷上裁下来的纸。也是在杜俊家里发现的——他家里有一打这种东西。一同发现的还有一台老式手动的旧碎纸机,以及·······这个。”

    她又从桌子上的一堆物证袋里拿出一沓白纸递给唐是。上面是一些从其他地方裁下来的字,七拼八凑凑出一段一段的话。

    “是勒索信。”

    “对,勒索信。”支队的老刑警叶铎说。“我们还在他家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两封疑似他准备送给受害人李济仁和另一个受害人,但是最后没有送出去的恐吓信。”

    “另一个受害人?你是说码头奸杀断指案那个受害人金若萱吗?”

    “不是金若萱,是——”

    “我的宝贝大孙子呢?!小繁!小繁!你在哪儿?奶奶来了!”

    米嘉莱还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呼啦啦的走进来四五个人,挟裹着外头冬日的寒气给屋里温度降下去了三四度。

    为首一个白发苍苍衣着富贵的老太太一冲进来就满屋子喊孙子,丝毫不顾警队众人惊愕的眼神。她的言行举止有些夸张,带着点演戏般的浮夸。

    她身后那同她颇有夫妻相,扬着浓长白眉的老爷子则用挑剔的眼神扫视着冲警队众人冷冷道:“我孙子呢?我孙子在哪儿?”

    “路·······路教授?”米嘉莱皱眉望着那老爷子,嘴巴张了张,正要说话,老爷子奇怪的问:“怎么?你认识我?”

    “那——那当然········”米嘉莱有点儿懵,“我大学时恰好慕名听过您的课——”

    她想说路教授身为国内法学界大牛,怎么现在在旬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出现了?

    “爸妈爸妈,您二老别着急,别喊了别喊了!”米嘉莱话还没说完,一个西装革履精英模样的中年男人从后面挤过来,一边一个拉住了老头和老太太。

    “人家警察同志也是依法办案,您二老别跟人家嚷嚷!要不是警察同志告诉咱们,咱们也不知道小繁已经脱离危险了不是?幸亏人家救了小繁·······哎警察同志,我是路溪繁的父亲,路辉阳。你们辛——”

    他满面公式化笑容,扭过头来同警队众人道谢,可一看见迎面走过来的唐是,这人脸上如面具一般天衣无缝的笑竟然裂开了。笑纹立刻从他眼角撤去,他警惕的瞪着王牌法医:“唐是?”

    唐是也瞪着他,眼色不善:“你?你怎么在这里?”

    那中年男人冷笑了一声,抬手拢了拢自己毛呢大衣的领口,顺便用食指在鼻子下面蹭了蹭,吸了一下鼻子:“我儿子被绑架了,你们的同志救了我儿子,我来领人,顺便向警察同志们道谢。”

    唐是扭过头去望向米嘉莱,后者疲倦的揉了一下眉心,对路教授夫妇简短的笑了一下,又对路辉阳招了招手:“路辉阳先生是吧,跟我来吧,孩子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