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算不上一个好老师,上课不苟言笑,安陵容却是天下最合格的学生。
她学得极快,哪怕于诗词上天赋平平。
冬至一过,元日将近。
白芷细心,常常沉默过了头,不好把握;连翘武功好,藏不住话,心思单纯,十分好拿捏。
论起来,安陵容觉得自己本身就心眼过多了。再来一个,反而不美。
十分自然地,连翘又取代了白芷的位置,没有人觉得有问题。毕竟白芷没有第一时间打断女先生授课,毕竟因为这件事安姑娘还病了。
就连白芷自己,也没有想过问题出在她用心服侍的人身上,因为主人不想要她。
连翘本身也并非做错事被罚走的,如今也算得上事归原主。
年关将近,识字事宜又被放下。
夜色朦胧,连翘痴笑,一手提着一盏褐蓝的绛纱灯,另只手牵着安陵容一路往后山走。
穿过回廊,立于两侧的仆人推开木门,往上走,远远看见一片澄黄。
连翘不知什么时候退了下去,安陵容四周环视一圈,到处灰蒙蒙的,只好牵起裙角往灯火阑珊处看。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株梅树,树上挂满了拇指大小的赤玉。金线系着圆珠,颤巍巍挂在树梢,绿色的丝绸映照其间,错落有致。
树旁,白衣剑客背过身,剑背在身后,安陵容轻轻开口唤他,“庄主?”
西门吹雪转身。
“这是?”安陵容指着挂满珠玉的梅树微微歪头。
她戴了一支蝴蝶流苏,一歪头,流苏珠子便叮咚响。
“你不是说想吃荔枝吗?”西门吹雪道。
若是等到来年夏天,在岭南重金挖一颗挂果较多的荔枝树,将之移栽在木桶中,精心养护,走水运一路北上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