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来贵客的时候,梅英正在厨房剔骨头。
厨房里连个灯也无,全靠窗外漏进来点惨白月光,照在砧板上,梅英修长的手按住那只杀好去毛的鸭子,另一手把着刀。斑驳的刀刃上反射出寒光,和梅英的手一般惨白。
剁开,剔骨。
刀间跳跃在鸭子身上,刀刃入肉,和骨头相碰撞挤压发出瘆人的声音,不过一瞬间的事,梅英面无表情的剔好了骨,刀锋一转,剁起鸭骨来,一刀下去,连骨头都断成两节,干净利落,一刀两断。
剔骨是一般人最讨厌的东西,太过残忍恶心,但是梅英却上手无比。那把刀在她手里,没有什么砍不开的,没有什么断不掉的。
剁好了,丢进水里,水上浮起来一层浑浊。
她看着锅里的水咕咕冒气,手里还牢牢的把这那菜刀的柄。
“梅英!梅英!”
小姑高文秀的声音从土坯走廊下传进厨房里,她素来不喜欢梅英,今儿声音却带上了掩饰不在的喜意,啪的一声推开门,就看见梅英立在灶台边,握着菜刀,冷眼看着她。
她的热情,一瞬间消散了七八分。
她不喜欢梅英,就在这里。
梅英总是这样,连脊梁骨都不会弯一下,抬着头低眉看你,那眼神泠泠的好似秋霜,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浇灭你所有的热情。
她身材纤细,体态却又丰满,却总是穿着鲜艳的单薄衣裳,凸显出最美好的一面,于冷面冷眼中勾人的魂。
高文秀低头看看自己干瘪的身材,又看看梅英,梅英今儿穿着朴素的旧衣裳,挽起袖子露出雪白胳膊,胸前鼓起来两轮明月,饱满而丰盈,藏在薄薄的衣裳里面,往下用腰巾掐住盈盈一握的纤腰,在月光里她的身子溶成了剪影,越发凸显出身材的美好。
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
高文秀撇撇嘴,在农村里,穿的这样招蜂引蝶,害得他们老高家都要被戳脊梁骨!她之前说过这个嫂子好几回,让她把胸束起来,走路的时候低着头弯着腰,穿衣穿厚些叫身子臃肿起来,不要叫别人对她指指点点。结果这个嫂子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自顾自的挺着胸去杀鸡了。
这让她很懊恼,不守妇道的人!
不过好在,就快摆脱她了。
想到梅英接下来的悲惨结局,高文秀眼里染上些幸灾乐祸的光芒,她微微一笑对梅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