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开阳的军队已经摩拳擦掌枕戈待旦,经过很多次大会战,大清剿的胜利,军队也已经非常有自信。但因为人口严重不足的问题,军事实力无法转化为从魔族手里夺取土地的真正的业绩。光靠出门去魔族那里杀光抢光烧光,虽然也有物质上的好处,但毕竟没有扫平一块土地就吃一块下来那样的功勋和荣耀。魔族和恐龙的繁殖能力那么强,一个地区被清空,如果人类不去守卫,其他地区的魔族涌过来,至多三四年就能大致恢复原状,因此军队里面上上下下感到非常的苦恼。像盐泽外围那样,尽管卡夏和甘紫微一遍一遍地清扫,但你想指望靠这种清扫就打得魔族害怕,完全不来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魔族的人口基数就是有那么大,即便是被流放或者迷路的魔族部族随便晃悠都会晃悠过来,而哪怕只过来几个魔族,都会对普通人类村落构成重大的威胁。
军队虽然经过不断整编扩编整训,摩拳擦掌,但是这个问题不解决,从战略层面上就成了跟魔族毫无意义的对耗。虽然资源上来说并不吃亏,但赵开阳宁愿战士们窝在家里造人,多造几个人,多开发几个田庄,多造一些工厂住房,比什么都强。
为了人口,他是打死都不会在魔环星推广避孕套的,甚至还要以身作则,自己也多多造人,几乎可以称得上英雄父亲了,子女数量已经接近三位数,而且质量还好得出奇,已经进入青春期的那二十来个,有差不多一半孩子觉醒了精神力。
这些孩子都是天生的统治者,而且赵开阳在外面也确实为他们预备了充足的土地,只不过是教育还没有完成,在赵开阳的心里还远未成年罢了。但在外面的人看来,赵开阳自己刚到十八岁还没成年就已经是盐泽侯了,但赵开阳的孩子有的都超过二十岁了却仍然还在埋头读书,很多人无法理解。
不仅赵开阳这样不断地生孩子,整个乌林岛社会基本上都是这样。有些女性一直不停地生孩子,特别是田庄里的佃户,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份劳力。乌林岛天气炎热,在雾区以外,任何时候都不会低于三十摄氏度,即使光身子也不会冻着。穷人在田庄上干活,米和盐又不要钱随便吃,又不注重孩子的培养,于是一直生一直生。乌林岛开发才区区不到20年,有些女人就在这里生下了十九个孩子。赵开阳统治下的人口迅猛增长,这些拼命生孩子的女人是有很大功劳的。
又有质量,又有数量的,其实是整个乌林岛上层社会,包括最早从盐泽侯时期跟随他过来的那些人。盐丰城的那些军民、赵开阳故乡合阳县的乡亲,被发配到盐泽的流放青年等等。这些人如今在赵开阳的统治体系中占据了中上层的位置,在乌林岛定居下来多年之后,如今也都家大业大。
在为数众多,繁荣富裕的一大群统治集团中,总还是有那么几个失意者。这种人往往都是奇葩怪胎,许多人甚至还没有成家立业的。
有一天,赵开阳去看望秦桂花,秦桂花正在听一个自己的远房表姐诉苦,正在安慰那位表姐。旁边还站了一个青年,年纪跟赵开阳差不多,听说是这位表姐的外孙子,音译成大夏国文的话叫做巴贝奇。秦桂花夫妇年纪挺大了才剩下了一个赵开阳,她的很多同龄人的孙子都比赵开阳大。
这位表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这孙子,大抵是说,这个孙子不好好在秦桂花的工厂里做个工程师,也不肯多找几个女人多生几个孩子,整天捣鼓各种纺织零件,折腾各种魔法符文,花掉了家里的许多钱,是个十足的败家子,成了家里的祸害,亲戚们的负担,她是管不了了,想要请秦桂花好好训斥他,云云。这种事不稀奇,因为秦桂花几乎约等于“圣母”的地位,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人来向她求助,找她评理。
不过秦桂花倒也认识这年轻人,她说:“表姐不用这样说,这孩子是好的,他很能干的,我们一起钻研过天界的纺织机,他是最懂纺织机械原理的,连我都还差他一些呢。这孩子是个天才,你何必责骂他呢?”
秦桂花从小有着残酷的童年,受到盛州奇葩的三观影响,性格病态扭曲,让赵开阳常常苦不堪言。但她其实非常非常聪明专注放在她身上应该叫做偏执狂,智商之高,赵开阳觉得她绝不会输给傅无雪。她在低能的方面极为低能,比如情商。高能的方面却极为高能,比如纺织学方面。能被她称作“天才”的人,赵开阳都忍不住看了看他。
看到赵开阳走过来,除了秦桂花,所有人都站起来向他行礼。那位在赵开阳叫来应该称呼为“表姨”的女士,见到他简直就像见到了大法官,想要在他面前把孙子审判致死,一个劲地不停数落他各种不是。
赵开阳看那孙子时,那年轻人面色灰败,衣衫不整,看上去又颓又丧,但脸上也还有点自傲的样子。赵开阳颇懂一点微表情,这是一个内心孤傲,但是外表颓丧的人,根据他的人生经验来看,这种年轻人内心深处,往往是因为具备一种“你不懂我而已”的特殊本领,这样的人才会这样的表情。
“他能够做到我妈厂里最懂纺织机械的工程师,已经非常优秀了,他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样不满呢?”赵开阳问。
这位表姨说,“大人,他在你妈的印花厂里做工程师,薪水上绝没有亏待他,我们又得了你妈给的觉醒药剂,在外面开田庄,又前前后后贴给他好几亿。他的日子本来应该很豪奢的。”
赵开阳点了点头。秦桂花是纺织巨头,照顾亲族又绝不吝啬。
“哪知道,他倒是不赌也不嫖,却整天捣鼓机器零件,画奇奇怪怪的图纸。把自己挣的,还有我们贴他的钱全给花光了。家里败得是干干净净,他媳妇跟我说家里都吃不上肉了,您说该打不该打?”
她一边诉苦,一边真的抄起不知道什么物什往年轻人头上敲了几下。这其实是非常不妥当的,因为赵开阳如今的地位放在那里,在他面前动粗可谓是无礼之极。
赵开阳还真受不了这场面,他便随口问道:“你花了那么多钱,是干了什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