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陆钟弈许不该这么早入学堂,这样的年纪该与同辈之人一起玩乐的。但说起同辈,发觉那些都是皇亲国戚,都与他一同在书苑学堂。
江奉恩愣了半响,又瞧向纸上那写得极为端正的“忠”,刹那之间心中忽地通透了。
是了。陆钟弈与自己不同,皇室宗亲弟子,哪一个不是忠心耿耿,忠于权力王位,为了皇帝亲赏,更有甚者,从出生时便是为了坐上那位置打算着。
陆钟弈如此,陆延礼便更是如此。
见江奉恩直直瞧着自己,陆钟弈眨了眨眼问:“阿娘?你怎么了?”
江奉恩好一会儿才回神,忽地叹了口气,伸手抚摸他的脸,“入了学堂之后,钟弈像是长大了不少。”
“是吗?”陆钟弈笑了起来,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对江奉恩道:“如今我觉得念书比玩乐有趣得多,前些日子江公子说他那儿又来了些新奇的东西,但我却不觉得有趣,只想多待在学堂和阿娘身边。”
说完陆钟弈便悄悄打量着娘亲的反应,自那次大火之后,他便是知道母亲并不喜欢那新入府的江公子,也知自己那时的话伤了母亲的心,便心想着与他划开关系,如今说这番话也是想要在母亲面前讨宠。
果不其然,母亲亲昵地亲了亲他的脸颊,但说出的话却并不是夸赞,“钟弈聪慧,但也不该只会读书。你尚年幼,该多出去玩乐,若是觉得有趣,便去江公子那儿玩罢。”
陆钟弈一愣,忙抓住江奉恩的手,“阿娘我不想过去……我只想待在阿娘身边……”
看陆钟弈眼泪都要出来了,江奉恩一顿,“怎么委屈成这样,阿娘不是在这儿吗?”
陆钟弈撇撇嘴告状,“父亲说,若我这么喜欢江公子,便把我留在江公子身边,阿娘也只要青江这一个孩子……”
说着,陆钟弈愈发委屈起来,“阿娘、我不想离开你……”
江奉恩擦了擦他的眼泪,叹了口气,“父亲不过是吓唬你罢了,你怎么当真呢。”
哄了好一会儿,陆钟弈才停歇,江奉恩将他带回屋里,安抚道:“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陆钟弈却紧紧地抱着江奉恩不松手:“要阿娘陪我……”
这些日子母亲总待在青江的屋里,而自己总在学堂,母亲已经很久没有陪在他身边了,这么想着,他心里便又觉得母亲与自己疏远,把自己缩在母亲怀里不愿离开。
陆钟弈动得厉害,让江奉恩下腹隐隐不适,又瞧着他那汪着眼泪的可怜模样,便抱住他。
“哭成这样,要被学堂里的哥哥们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