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陆岱景不会让你知晓。”
他看不清端莫语面上的表情,却是知道他正盯着自己,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城中早已闹开了,弩弓之战,太子殿下营阵遭袭,连夜殊死抵抗,等援兵到时,包括太子在内营阵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咚”地一下,江奉恩的脑袋像遭当头一棒,直叫他头晕目眩。
无一生还?
他一把扶着一旁的树干站稳,“怎么可能,他可是皇子……”
“诚州都是陆岱景的人。”
“什、什么意思?”
端莫语看着他:“你应该也知道,陆岱景这些日子与解家来往颇深,这次太子去诚州怕就是他们一手策划。”
江奉恩愣住了,脑中皆是陆岱景虚弱受伤时的模样,“怎么会……他在关押竹林失势,即便解家相助,从林中放出也不过月余,怎么可能有时间做这么多?”
端莫语却道:“你为何不曾想就连入竹林也是他一手策划?”
“否则为何皇上能这么恰好地得知当年怡妃的事?”
见江奉恩一脸不信,端莫语又说:“你可知昨日他说饶我一命是为何?”
不等江奉恩回答他自顾自地,“他入竹林之后宫中仍有他的势力,他托我与我先前的戏班相通,叫他们编排了一出新戏在皇帝面前首演。他这么做便是让皇帝彻彻底底知晓你与他之间的事。”
否则皇帝也不会突然指婚,就是为了提点太子。太子却误以为是三皇子动的手,陆岱景便又借着陆延礼彻底除掉箫家的势力。
听此一番话,江奉恩直愣愣地站着,陆延礼的死讯,陆岱景的算计,种种涌入他脑中让他半天缓不过神来,连反应都迟钝了,半天才眨了眨眼,“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你若不信,大可以亲自去问他。”
大概就连陆延礼都想不到陆岱景能这般蔑视皇权、不顾伦理道德。但端莫语可是清清楚楚,他当初能顺利入九王府,除去陆岱景以为他曾在牢中帮过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那时他的头脑对势单力薄的陆岱景而言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那段日子足够他清楚陆岱景的心性。手段歹毒至极。
这一次诚州战事,分明就是为新帝登基备的最后一次大礼,陆岱景该是头破血流也要争抢去诚州的名头,可偏偏竟是临近紧要时疏忽被刺受伤。
陆岱景绝不会如此,除非是他有意让陆延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