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喻大人看重,是在下的荣幸,可林某才学粗浅,贸然开口怕是会有诸多疏漏错处,届时还得大人斧正。”
天歌拱了拱手,话说得客气谦卑。喻佐闻言却是一笑:
“林花师言重了。徐记的新香我都仔细看过,以林花师的香技,这世间怕是没有你鉴不了的香。况且今日我请林花师鉴赏的这一款,对你来说应当也并不陌生。”
说着喻佐撑臂起身,至不远处的架子上取了一方锦盒过来。
看着那锦盒上熟悉的绢布与绣花点缀,天歌的眉头不自知地跳了跳。
喻佐却似什么也不知一般,将锦盒放在桌上重新落座:
“林花师且打开看看。”
天歌闻言不动声色,并没有主动伸手,而是带着几分疑惑看了过去:
“这是?”
“这便是我今日请林花师来鉴的香脂。”
见天歌不动,喻佐抬手打开锦盒扣匙,展开里面三层的
妆盒往天歌面前一推。
“当初大金使臣来朝,夜宴之上金使拿出本国脂粉要与我大周斗香一事,林花师可有耳闻?”
天歌拱手:“此事乃今年大周脂粉界流传最广之事,在下怎会不曾听闻?当初若非有喻大人及时拿出制香司的新香应对,哪里会有大周在夜宴之上扬眉吐气大放光彩?又哪会有陛下后来下旨通商帮我们这些民间脂粉行打通商路的圣举?”
“金人向来自视甚高,这些年来更是越发猖狂,喻大人此举不仅打击了那些人的嚣张气焰,壮我大周威名,更是我们这些民间脂粉商的财神爷和大恩人。这桩事,在下便是过个十年八年也必不会忘记。”
天歌这一番奉承吹捧之言,说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若是换作旁人,怕是早就笑得乐开怀,美滋滋的认下这功绩合不拢嘴了。
可喻佐不是。
他知道那一夜的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越是听到这样的话,他便越发记得自己是借人之手才骗得这般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