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正是各家向礼部报备选秀的当口,与其想这些,大兄倒不如盯紧父亲,免得父亲什么时候又被人忽悠,跑到礼部把府中女郎的名字,给私自填报了上去。”
“你……”
孟世子闻言脸色发黑,说好的兄友弟恭呢?想跟弟弟聊个天,咋就这么难呢?
孟光嵘偷笑,见大兄看过来,忙端正坐好
,‘哗’的一声甩开折扇,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竟然要组建水师了,今年的中秋节,热闹怎么都赶一块去了?
每次海上走货,我都提心吊胆的。这往后有了水师护航,我定要亲自去一趟西洋。”
承恩侯和肖未明谈兴正浓,听孟光嵘说要去西洋,便停了下来,断了点评《游乐图》的兴致。顺手攥起书案上的镇纸,生气地道:“父母在,不远游,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可怜的孟世子,被弟弟怼了一顿,还没缓过气来,又赶紧低眉垂眼的赔着小心,劝父亲放下手中的碧玉麒麟镇纸。
这镇纸可是祖上传下来的,今天要是砸了,事后,父亲必定会后悔,父亲一后悔,他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二弟,你有话好好说,别弄的一惊一乍的。”孟世子今晚实在是累,忍不住斥责孟光嵘,“这段时日,少跟你那帮狐朋狗友在外面花天酒地,有空就挑一挑中秋节要送进宫的贺礼,特别是圣上的寿礼。”
建元帝的生辰是八月十六,合着中秋节,宫中要大宴三天。
“大兄你就放心吧!二哥打理府中庶务多年,寿礼肯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说罢,孟光峻起身向上座的承恩侯拱了拱手,“父亲,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去休息了,明日,圣上还要招我进宫议事。”
话落,不由分说的拽着孟光嵘一同离去。
看着两个弟弟匆促离开的背影,孟世子眼神寥落。
父亲乃孟氏宗房嫡子,生来便高高在上,从来不用正眼看人。
长大后,出外应酬,因伯父的才名,别人介绍他时,不说这是孟氏长房嫡长子,而是言道:这是泰山先生的弟弟。
身为嫡长子却被庶兄的声名,压得抬不起头,便养成了一副喜怒无常,自卑又自负的性子。
二弟性格狂放,言语无忌,不惧父亲;三弟自六岁起便在伯父伯母身边长大,对父母亲缘淡薄,除了日常问安,多一句话都懒得跟二老说。
这个家表面看起来,安宁详和,实际却蕴含着若有若无的危机,不知哪天,就会来个大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