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默然片刻,大概心中有数了,试探着问道:“是一幅图,右下角留有一个红色签章?”

    “……好像是,画得有些古怪,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杨婳垂了眸子道。

    果然如此,李治不由长叹一声,说道:“看来是我几天前给黄明利的工体力学椅图纸。”

    杨婳愣了下,没听懂这是什么椅,只点头道:“工什么力学我知道,阿黄最近用在念叨,说交工期快到了可还没做好。那图纸就放在他在后院做活的矮凳上,谁知昨晚之后,也跟着阿黄一并不见了。”

    胡禄眸中精光一闪,忽然冒出一句。“定是他们顺手牵羊偷走了,毕竟这是太上皇亲手所画,价值连城。”

    李治倒真没往价值连城上想:“不会,我前些年留下的作品也有不少,偷什么不好,非要盗一幅草图?”

    杨婳捻了半□□角,犹疑片刻,终于扬起一张煞白的脸猜测:“阿黄……他被掳走和这副画有关系么?”

    这一句可真正问住了李治。他心里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若不是因为自己这幅图,黄明利可能压根不会出事。

    这么说,是自己间接害了黄明利?

    他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回避掉了。

    随即转身问胡禄:“继续派人去搜黄明利,有消息必须第一时间向我禀报。”

    胡禄恭敬答道:“大理寺派人去找了,奴才也以您的名义施加了些压力,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治眉间褶皱加深,虽然很不愿意听到“死要见尸”这样的话,但还是点头默认了。

    又坐了一会儿,李治终于喝完了胡禄带来的已经凉了的豆浆和小菜,这才和杨婳道别,走出了黄府。

    胡禄跟着他一路上漫无目的的瞎逛,默默在身后打量。

    看上去,李治像在观察左右铺面,其实胡禄知道,他满腔尽是心事。

    李治走得缓慢,身后一队威风凛凛的御前侍卫走得雄赳赳气昂昂,赚了不少行人的目光。

    他却实在没心思顾及其他,只按着额心想黄明利的事。

    片刻后,他开口问胡禄:“你认为掳走黄明利的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