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空如挂,无数闪烁的光线,映照在一片黑色笼罩的大幕中,帝**营地西角位置的一处普通帐篷,一名穿着中比亚宫装的女子,正昂着头看向天空,
“公主,外面风大,还是。△,……”一名面容清丽,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中比亚侍女小心翼翼的走上来,目光带着恐惧往左右铺天盖地如月翼的大营看了看,牙齿紧张的咬到了嘴唇上,
“你我不过是个附送品,何必那么紧张!”
宫装美女嘴角苦笑着转过身来,星光照在她清丽无比的脸上,容貌算是是一等一的美女,只是那种冷冰冰的神态,令人望而生畏,她眉毛比一般女子更长,就像一对飞扬的黑羽,眼睛大而空明,虽然在看着人,视线却彷佛透过一直望到虚空尽头,迷离动人,
“这是因为这些西人不知道殿下是谁,否则怎么敢如此安置我们!”
说到这里,那名中比亚侍女反到有了几分不甘心,目光看见远处营地外一对返回的帝国铁骑,顿时又吓的不敢说下去,这些西人一个个都是彪悍的很,身体强壮,有的手臂比自己的大腿都粗,铁甲铮铮,杀气逼迫的人不敢正视,骑在战马就像是一个个铁塔在移动,这样的士兵,已经不能称为士兵了,而是野兽,难怪连凶残无比的草原人也被他们打败了,
两天前的那场大战,她们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东庭狼锐军战死的尸体那么多,她们在被送来的途中看见了不少
凌晨漂浮的白雾里,这些屠杀了无数中比亚人的噩梦,趴在泥土里,飘浮在湖泊上,发白发胀。同样被人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杀的满地都是,断肢残体,血染红的沿途的土壤,直到靠近了这座不知名的大营,眼前的一字排开的数十个大土丘,一下就把她们吓傻了,
数万具人尸和马尸,就算是全部掩盖,也不是一个土堆就能够完成的,本来胖子是要下令烧掉的。但是根据草原人的风俗,认为侵染了人血的土地才能够带来吉利,而且作为外来者,对于长升天也要祭献贡品,还有什么贡品比这个更好的,应这些东庭族长的强烈要求,加上春季的天气还远没到容易腐烂的程度,所以胖子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将这些尸体全部土埋,于是就出现了如此壮观的一幕。
两女强忍着恐惧,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暗自数了数,六十七座高十几米如同小山的土垒。不知道里边埋了多少尸体,但是能够看见覆在上面的土都还是红色的,甚至草籽混着血从里边冒出来,太可怕了。简直是地狱才应该有的景象,都说草原人野蛮,眼前这些西人还要野蛮血腥。实在是想让人不往哪方面想都不可能,
东庭狼锐军就这样埋在了这些土堆里,那个屠杀了无数中比亚人的屠夫安纳宁哥的头颅,也被草原人毕恭毕敬的送到了这里,
可想而知,这里的西人比草原人更加强大,自己落到了这些完全不知根底的西人手里,估计还不如草原人那边呢,至少草原人还不敢对自己太过分,但是这里就不同了,西人,这些西方的蛮夷,在中比亚的传闻中,可是浑身发臭的大猴子,一个个长的跟猴子一样,落到比草原人还凶残的猴子手里,还能有好果子吃?
两女本来都商量好了,如果西人有什么企图,就用藏起来的头簪自杀,
可是西人的反应完全出乎两女的意料,竟然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帐篷安置了事,然后就是不管不问了,每天定时送来食物,连哨兵岗哨什么的都一律没有,自由方便的简直比路边捡的小猫小狗还不如。
明月公主一开始还不确定,直到特意假装观赏风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百米外的大营门口,西人的哨兵竟然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让自己走出去了,天见可怜,如果不是顾虑没有马,没法穿越着数百米的大草原,加上不忍心丢下相依为命的侍女夏悦儿,明月公主早就激动的狂奔逃跑了,
发觉西人对自己没什么企图,两女反倒是安心下来,连续两天的平静,反倒是数个月动乱流离以来少有的平和,身为帝女贵胄,在这样的国难中,未必就比普通人家的女儿多几分优待,遥望同一片璀璨星空,却不知道身处在何地何乡,
回去,怕是很难,整个北方都被草原人杀成了白地,被扣押北上的所见,已经让她们见识到了什么叫人间地狱,中比亚帝京五十里胭脂河上,无数尸体堆叠翻滚,激浪堵塞河道的惨烈,帝宫烈焰飞灰中坍塌的,不仅仅是中比亚帝国百年繁华,还有人心,”你去取食物的时候,听到那些西人说会在这里待几天?“明月公主转过身,目光不自觉就看见了远处巨大营盘最中心的一处巨大营帐,目光透出几份凝重,那里是整个营地的和核心,一面巨大的金色鹰旗飘扬在上空,
无数的西人军马就是以那座营帐为核心往四周铺散而开,战旗飘展而出,骑兵,弓队,篝火如星光,照亮四野,一座座的营盘构成蛛网一样的格局,到了自己这里,已经是三四千多米外的边角,可想而知,哪里才是西人统帅所在的地方,就算现在,也是灯火通明,照耀着四周广袤无边的荒原,告诉四周的所有生灵,那里才是一切的主宰,与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世界,即使是远远的看着,也能够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冲天杀气盘踞在那里,”那些西人说的话,我听不懂!“侍女夏悦儿低下头,脸色尴尬”今天是多少日子了?”
“四月七日,距离春祭还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