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你这么早回来了?”
许婼匀了匀呼吸,踏入房门,用平时的语调答道:“花容姐姐已经痊愈,今晚她当值,不用我替她了。”
和她同屋的月竹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接着双眼放光的凑过来,问道:“云裳,你今日和二公子出府,可见了傅家七郎?”
许婼刚刚逃过一劫,又目睹了足以颠覆顾府的丑闻,脑子里乱七八糟如一团麻,哪有心思讨论什么傅七傅八郎,随口敷衍了几句便借口太累,有气无力的坐在桌边撑着桌角闭目养神。
原本的云裳是和花容同屋的,她来了以后,未免性格露馅,找了个时机换了寝屋。新舍友月竹是如意苑的二等婢女,对云裳并不熟悉。云裳等级高,又是顾二身边伺候的人,见她这般月竹也不敢得罪,殷勤的说道:“你今日辛苦了,我去帮你提水吧。”
说完便提着桶盆出去了。
没有其他人,许婼轻舒一口气,用手背拍了拍额头,才发现自己额上洇了一层薄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顾父是基佬,难怪他经常呆在前院,和顾母关系冷淡;一会儿想顾维朝出现在竹林,上次他还和那个幕僚在假山不知道做什么,难道他也喜欢那个幕僚,父子争一人?这剧情未免也太刺激了;一会儿想那个幕僚是什么身份,他口中的谢氏又是哪家;一会儿又想顾父的龙阳之癖被发现,别说升任御史大夫,连官都做不成……
没错,那个被她痛击重点部位的人就是顾家大郎顾维朝。多亏这段时间她到处串门听到顾维朝的婢女说了一嘴,顾家只有他才用松木冷香。
这也是她为什么紧张的缘故,自己爹的龙阳之癖被发现,被传出去对整个顾家是个巨大的打击,很有可能刚刚起势的顾家马上就被打回原形。
如果是她,她也寝食难安。
唯一庆幸的是,大晚上他从背后捂住她,她回身又刻意低着头,顾维朝应该没看清她的脸。不然就凭她不小心偷看到的秘密和那一下“打击”,恐怕会无声无息就被搞死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自己回来后换了一身顾府最常见的婢女衣服,发型也是最普通的丫鬟髻。
目光落在腰间那只荷包上,唯一有点辨识度的就是这个荷包,里面装了一些薄荷叶和陈皮,是她驱蚊用的,味道有点特别。
许婼摘下荷包塞到自己被褥下,打算明天带出去“毁尸灭迹”。
没过一会儿,门被人推开,月竹提着木桶走进来。许婼连忙上前,两人合力将水搬到小屏风后。
……
两人洗漱完,便熄灯各自躺下。
许婼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想到竹林发生的事,越想脑子越亢奋,连白天的疲惫都消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