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卿站在高处,向下观望这匍匐在地下的一百来个女子,很多都是昨晚上抓奸在床,然后急匆匆的转移过来的。一个个钗斜鬓松,衫垂带褪,面容俱是惊骇惶恐,犹疑不定。晌午被葛卿叫过去红桑、芭蕉、薄荷、蝶兰、翠菊等人虽然面色要好上几分,但也心中暗暗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葛卿摆了摆手让葛韵亲自登记她们的户籍,自己则是作壁上观,也不许常之舟插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问题就全都暴露了。
这些女子不仅浓妆艳饰,言语轻薄放荡,没有真本事,只会内斗,还喜欢掐尖好强。虽然在葛卿看来,这世上的男子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不得不说,他们受过严格的教育,言行自有一番体统,懂得许多的道理,与这些女子比较起来确实要强上不少。
己方太菜了,自然会衬托的对方厉害无比。
葛韵捏了捏酸疼的手腕,扭头看了姐姐一眼,让惊蛰代替自己接着往下写。
惊蛰本就聪慧,原先就认识几个字,再加上来到葛卿身边之后认真的学习,虽然字写得不怎么样,但是登记户薄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葛韵挽着臂帛,提着裙摆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看了葛卿一眼,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些瓦舍出来的女子,被教习教的眼里只有财货。只要给钱,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完全没有礼义廉耻。姐姐能指望他们做什么呢?这样的人,真的能够教好吗?”
葛卿心里也是苦恼的,但她不能明着说出来,否则不是灭自己人的志气。
因此她目光坚定,语气肯定的说道:“凡事都是双刃剑,有弊自然有利。这些女子确实不如良家来的贤良淑德,温柔和顺。甚至就算背信弃义,投靠他主,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行非常之事,就得用非常之人。就是因为这些人历尽沧桑,见识过男子的寡薄无情,反而不容易耽于情爱,将事情搞砸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会发现《女德》《女则》那上面的东西都是一派胡言,不会将世道上的条款奉为圭臬,更容易激起她们的野心。”
“你就给我好好的看着,一个月之后我定会让她们呈现出不一样的面貌。”
葛韵有些撒娇的拉了拉葛卿的手臂:“姐姐,我现在混混沌沌,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就好像我前十几年都白活了,所认识的东西都颠了个个儿,真的觉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如果葛韵知道网络用语的话,就知道有一句话叫做世界观重塑了,形容的就是她现在这样的感觉。
葛卿听了这番话后,也生出了疼爱之情,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走一步看一步,大道理想多了除了自寻烦恼以外,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剩下的全都交给时间,它会证明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葛韵在葛卿手上蹭了蹭,她很喜欢这样的亲昵。点着头,乖巧的说道:“好,姐姐,我听你的。”
待登记造册过后,葛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所有人开始慢跑起来。她始终相信一句话:一个人的塑造不仅仅包括内在的精神思想,更包括外在的身体健康。有的时候强健的体魄,俊朗的外观能够让一个人信心倍增。
葛卿不仅要求这里的女子跟着自己一起跑,还要求葛韵、芒夏、冬至、惊蛰、若霞、若云、娟儿她们也跟着自己一起跑。
对,这一次葛卿把娟儿也带了过来。反正原本葛卿也是为了防止娟儿将消息透露给辛嬷嬷,最后弄的人尽皆知,如今既然一切都说明白了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若是再不带在身边的话,恐怕就要与辛嬷嬷离心了。
这些人为了维持窈窕的身材,纤细的腰肢,从来都是小鸟胃,运动只包括在床榻之上。因此葛卿的这一番操作下来,让人叫苦不迭。所有的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就好像要闭过气儿了一样
这些人中有一大部分咬牙切齿,就算用走的也要跟上葛卿的步伐,还有一小部分人则是找着机会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