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莲被禁足三个月的消息,是第二天才传出来的。
“二小姐这一罚,连下月忠勇伯府的寿宴都不能去了。”丫鬟翠果儿将药碗搁在傅明珠身侧的小几子上,小心道:“表小姐,那二小姐平日里就对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好在有大太太为您主持公道!”
傅明珠冷冷地看她一眼。
翠果儿忙吓得缩回手,低头不语。
这翠果儿是裴家的下人,她刚过来时,连着好几天偷吃傅明珠的膳食,结果被摁在地上打得爬不起来,这才怕了。
“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傅明珠露了个笑:“你下去吧。”
裴大太太眼里,她只是个长得漂亮、能拿出去交换利益的筹码。
三小姐可是裴大太太的独生女,嫁给伯爵府世子爷这样登天的买卖,是不可以拱手让给一个宠妾所出的二小姐裴书莲的。
她这事儿一出,不过是给了裴大太太一个处置的由头。
翠果儿不一会儿又推门进来,道:“大太太喊表小姐过去正房呢!”
到了正房,裴大太太宽和地笑着拉她在炕上坐了,道:“我这可怜见的外甥女,身子可好些了?可是心疼死姨妈了!”
真心疼,还大热天里让她拖着病身子跑一趟?
傅明珠无奈答道:“明珠早不是什么娇小姐,吃了姨母的药便好多了。”
“姨妈让你来也不为别的,是刚得了一匣子珠玉,你瞧瞧可有喜欢的?”
裴大太太的贴身丫鬟把床头上的一只黄梨花木的匣子搬下来,在傅明珠眼前打开了。
傅明珠不由愣住,她不是没见过这样赤金的头面、碧绿一汪水的镯子、洁白滚圆的珍珠和晶莹剔透的红宝石耳坠子。
她的父亲当年官至五品府台,可不比裴家一个小小的县丞府富贵?
她只是对裴大太太的举动感到诧异。平日里她领着裴府的份例,分下来的都再简陋不过,生性吝啬的姨母又为何要平白地赏她东西?
裴大太太只笑看着她:“你既是我外甥,好东西不给你又要给谁?下月忠勇伯夫人过寿,她喜好佛法,邀了我们几户相熟的人家去京城普济寺里上香。你一个女孩儿甚少出门,到了外头可不得穿戴鲜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