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西的月光,透过窗外竹树丛的间隙,把斑斑驳驳的影子,铺撒在梅花暖帘子上。轻风摇曳轩窗外的翠竹,一帘碎影,如水般趁着月光清辉流淌。
躺在悬着流苏锦帐月洞式门内架子床上的王子月,靠着白缎红花软枕,大眼睛斜斜瞅一眼那一帘竹影,似有人影缓缓行来,但却只觉得头晕目眩,不辨东西,眼前的人影,都显得虚虚实实的,不太真切。
“小姐,小姐——”墨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砚侬回来了。”
正说着,砚侬已经领了方仲永走上前来。
方仲永看着床榻上的王子月:
枯瘦单薄的藏在被子下面,如若不存在一般的小小身子,美丽的鹅蛋脸儿上因着瘦下去,两片颧骨都高了起来,整个面色都是灰白,甚至惨白的。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王子月,方仲永的心揪得生疼,他本能的一撩袍子,大马金刀的坐到了王子月床榻边上,看着王子月的大眼睛,压抑着内心的难过,轻声勉强笑了笑,道:
“月儿,我是方仲永啊,我来看你了。”
王子月似是听到了,却从睁着的大眼睛中,忽的涌出了泪水。
她这一流泪,旁边的砚侬和墨香,都禁不住流起眼泪来。
方仲永直感到气氛悲凉的,让自己也有些要绷不住落泪,却强自镇定着,想着从前长辈教过的话:“面对重病之人,不可悲痛,不可哀告,不可落泪,述说一己的情怀。”
他接过砚侬递过来的手帕子,一点点帮王子月擦去眼泪,又不断劝慰道:“没事的,会好的,会好的。”
窗外的马蹄声纷沓而来,不多时候,张府的管家带着柴麟和许希珍一同前来。
“先让许大夫诊脉,我们先出去吧。”柴麟吩咐道。
“嗯。”方仲永应了一声,正要起身,却感到王子月的手,向他无力的拉了一下。
“我们都在外间等着,等一下就回来。”方仲永第一次用自己的手拍一拍王子月的手,宽和安慰道。
许希珍在里间诊脉完毕,出来时面色一脸凝重。
柴麟抢先一步,上前拉住许希珍的手:“许太医,这,这,这,能医的么?”
许希珍和柴麟并步坐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