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最重要的买卖,莫如盐铁,不仅是聚财之道,更催生出诸多豪强,唐之黄巢,元之张士诚皆是如此。
时今天下未乱,倒不至于有人跳出来造反,可沈立此人,称一句豪富绝不为过。
沈家祖上出过进士,按理说也不是寒门。但他一介白身,连皇商的名头都没有,能混到如今这个位置,完全不是依靠祖荫,甚至连祖上留的免税田都交了出去。
而至于他到底靠的是什么,一两句话可就说不清了。
这是昨日相谈时,云竹对绛玉说的话语,绛玉虽不知云竹告诉她这些到底是为什么,也只暗记在心中,还是那句话,多了解一番绝不是坏事。
“殿下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翌日上午,天气清寒,绛玉交代黛玉在林府帮她遮掩,温声细语慰其心神后,如约与云竹相会来到沈立府上。
初看这沈立,与她想象中的模样大有不同,身形消瘦,目光炯炯,颔下须髯飘飘,若不是作平民打扮不着绸缎,比起他身边的陈元生,更像是官员进士一流。
“沈员外言重了。”
云竹不施礼,这里也没人配让她行礼,只笑着客套说:“谁不知沈员外日夜操劳,父皇对员外也多有夸赞溢美之辞,本宫在宫里听得太多,一时竟数不过来呢!”
“嗳……”
沈立一边伸手把云竹向内请,一边跟在身后半步处,亦步亦趋地说道:“在下惭愧,我沈立无品无职,怎当的起员外二字?早听说殿下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不是虚言,沈某人三生有幸啊。”
绛玉在后面冷眼看着,这两个人绵里藏针的问候且放在一边,自进了这府上,她就有种很微妙的不适。
妖气么,好像又不是。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略微放慢了脚步,云竹看在眼里心中有数,在进屋之前便向沈立道:“月前我来府上,与令弟相谈甚欢,惜未得见沈员外高容,于是请陈大人作东,特来一见。”
然后作出挥退左右的样子,回身对包括绛玉的侍从们道:“你们全都下去。”
沈立闻弦歌而知雅意,顺势把自己的丫鬟随从全部挥退,和陈元生一起躬身请云竹入内。
“殿下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