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西升,投影在河岸,乌鸦在树林内哇哇大叫,森森然的气息。
路越心情却很好,拎了酒壶,驮着李欲雪来了。按照他的说法,从前都是做李欲雪屋顶喝的,一个人坐在屋顶,是有些森然的。现在不坐屋顶,也要选个气氛相同的地方,才配喝他打来的好酒。
“我不喝酒。”
“喝一口都不行?”
李欲雪仍旧话少,摇摇头。
“我陪你喝,我喝一口,你喝一口?”
李欲雪见他目光闪闪,犹豫了半天,才道:“我……不能喝。”
路越笑了笑,将酒壶推到一边,摸了摸李欲雪的长发。
李欲雪便知他要做什么。
刚开始李欲雪还会端着架子,表现出一丝高风亮节,扭着头乱动。所以他的头发多遭殃,被路越拽着头发亲,滋味可不好受。
后来……
他习惯了。
捆仙绳绑着,他再拗拗不过魔君,何必让自己头发遭罪!路越捧着他的脸,俯身亲了他一下,李欲雪便知此时应当张嘴,否则下巴会脱臼。
他来时,本来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如若不然,就只能牺牲自己,坦然面对,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如若再不然,也要让小徒弟见识一下什么叫高洁,拼个你死我活。等真的见到了路越,他那些深思熟虑过的言语全部缩回了肚子里,竟一个字没吐出来,在路越面前一如既往地安静。
安静地听,安静地张开嘴。
安静是他的本性。
……
如果从前的李欲雪是野猫,碰一下会被抓得满身血痕;那么现在的李欲雪,就是已经被他路越驯服的猫儿,或者假装被驯服的猫儿。总之,是很温顺的猫儿。
路越这回再喂酒,李欲雪果然温顺地张开嘴,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