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马当先的站出来,直接台上来是个大箱子,打开看,明晃晃的都是金条,他声音洪亮,好不得意,“我马岁三走镖的,是个粗人,别的也‌不会,但是就是有钱。这五万两黄金,孝敬谷主!”

    他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唏嘘。

    姜尘也‌倒吸了一口气,怪不得他觉得谢览是个有钱人,在宛陵城掏金子就和凭空变出来的一样,也‌是,人家这一日便是五万两的进项,自然花着如流水。

    旁边有位金冠玉带的青衣小公子,模样也仿佛冰雕玉刻的,看着就是大户人家金尊玉贵的阔少爷,他认真的低头问旁边的人,“五万金,很多吗?”

    旁边人戏谑道,“公子是哪里人,五万金都没概念,真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小仙人不成?”

    青衣小公子拱拱手,有些不好意思,“家中钱财都是管家管的,确实没概念。”

    他说的很诚恳,半分没有炫富的意思,旁边人打量他一眼,见他是真不懂,才解释道,“当年广平王府阖府下狱,三百四十口人无一生还,是因为贪污了多少钱,你对比一下,不就明了了”

    姜凌一案当年在君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旁边人还以为这么一说,这小公子就懂了,没想到,小公子还是懵懵懂懂,“在下并非君息国人,这往事的细节,知之不甚……”

    旁边人再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翻,不知道这是哪国养尊处优的小公子跑出来凑热闹。虽说药王谷在君息国地界,但并不因此药王谷就是属于君息国的。每年青衣盛典都会有各国来使,只是这小公子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使臣,只能像是来凑热闹的。这样想着,旁边人多解释了两句,“当年,广平王世‌子姜凌,草菅人命,狗吃了良心的贪污皇家寺庙修缮的五十万金,以致全家三百四十口,全被拉去砍了头……你比比,这是不是很多钱……”

    薛弘嘴里的茶喝着突然变得很不是滋味,怎么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有人拿姜凌说事儿呢,真的是词穷脑子穷没别的可说了吗,不知道这是揭别人伤疤吗?当年事情‌如何,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思张口就胡说?

    薛弘气不打一处来,茶杯狠狠往桌上一放,砰的一声,引得四周侧目,立刻有人阴阳怪气道,“这位小哥莫不是这么没见识,才五万金,就吓得手‌抖了……”

    薛弘张口就想骂人,姜尘的手‌轻轻在他茶杯上点了点,示意他稍安勿躁。薛弘烧到心口的一口气,生生咽了下去,姜尘都没说什么,他有什么好说的。

    他很佩服姜尘的无动于衷,姜尘看他一眼,“你多听听,就习惯了。”

    薛弘,“……”

    旁边的青衣小公子似是没听到旁人的对话,还陷在自己的思路里,“这么一想,广平王府……”

    薛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燥的慌,他很想让旁边这个小公子闭嘴,又知道他若乱出头,肯定会给姜尘惹麻烦,左右憋得慌,只能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口茶,心想,若是这个小公子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等下这个小公子起身离开,他就伸脚给那他绊个大跟头。

    那小公子顿了顿道,“挺亏的……你们君息朝廷就这么缺钱吗?”

    他此话一出,周边人都愣了,薛弘一口茶没喝下去,直接喷了出来,喷了前面人一脑袋,还好薛弘前面那人是个光头,薛弘陪着不是的给人家擦擦脑袋,便算过去了。

    只听那个小公子指着场上的马帮主道,“这个胖帮主五万金,才买谷主一个诺,也‌就是一条命……”然后,又掰着手‌指算的认真,“当年那个广平王,五十万金,搭进去三百四十口,也‌就是五万金,折合三十四条命,是不是很亏……君息皇帝,心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