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为期三天的皇家祭祖仪式正式开始,浩浩汤汤几百人的祭拜队伍,从京都出发,向京郊皇庙所在的金顶山出发。
短短三天的祭祖仪式,却一波三折。
祭祖第一步,皇帝要证明君权神授,来祭祖的君王要割腕放血,用血滴打开玉门。然而,苏邈将血洒在玉门的玉槽之中,等了许久,那门却没有半分要开打的意思。
百官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敢想之时,礼部侍郎李泽政突然站了出来,大声道,“苏邈的皇家血统存疑!老臣拼死有章要奏!”
姜羽怎么能由着李泽政如此抹黑苏邈名声,当下站出来反对,“皇家血统也是你能议论的!御林军,将人给我压下去!”
十几个精装铁甲的御林军立刻出现,作势就要将人拉下去。
“我看谁敢!”站在苏邈身后默不作声的夏太后突然说话,“你尽管说,有我在,没人动的了你!”
太后身边也有亲兵,此刻拔刀相向,寒光晃了人的眼,气氛一下子凝重了几分。
李泽政见形势不妙,瞅准这个功夫,也不管什么礼仪,当下就将自己要说的话,高声喊了出来。
苏邈生母当时是掖庭极不起眼的浣衣女文姬,因着先帝醉酒荒唐之下一夜宠幸,才怀了苏邈。然而,竟他礼部近日几番查证,发现文姬本就是个不检点的人,早便和侍卫私通了。他这几日仔细翻阅了旧日的医案,发现苏邈出生的日子,和文姬受孕的日子,前后着实有几天对不上。当时,他只是怀疑,并不敢声张,默默寻了当时给那掖庭女子接生的产婆和太医,多方拷问,果然发现了端倪。
苏邈,并不是苏氏皇家血脉。
兹事体大,他李泽政本不敢妄言,可是如今玉门不认苏邈,李泽政觉得责无旁贷,必须要站出来,即使冒天下大不违,也不能允许混淆皇家血统之事发生。
李泽政一番陈词,慷慨激昂,在场的众官员被他的情绪调动,一时无人言语,只是那眼神落在苏邈身上,都带了几分怀疑。
若苏邈当真不是皇家血脉,那这朝廷,就要变天了。
薛昌之第一个反应过来,一马当先的起身,“你胡说!空口无凭,证据呢?”
李泽政冲着高台上的夏太后拱拱手,“臣有认证物证,还容面禀。”
薛昌之反驳,“什么人证,什么物证?可经三司考核,是否可信?你绕过三司而上禀,是和居心?莫不是证据有假,你心虚?”
李泽政分毫不让,“谁不知道三司是向着他苏邈的人,我的证据经过三司,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大白于天下了。薛丞相,你非要我过三司,心虚的到底是谁?”
两厢僵持不下,终于还是在夏太后的支持下,李泽政力压薛昌之一头,将涉事的太医和产婆请到百官面前,两人颤颤巍巍的揭露了,当年如何帮文姬拖延产期,如何弄虚作假之事,言之凿凿,苏邈并非先帝苏梓朗亲生。再加上,李泽政拿出了当年宫廷案卷,上面关于文姬生产一事,果然前言不搭后语者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