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依旧透过帽檐在凝视他,最终,他伸出手接过了纸币,他们的指尖在纸张下一触而过。
冰冷、恐惧、疯狂和呓语!
就像一个超星在大脑中爆.炸,他跌落在地上,在恍惚中看到了本不该在这个世界存在的东西——疯狂涌动、充满了整个潮湿阴冷街道的触手上,它们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
自己的喉咙里传来他无法理解的不似人类的嚎叫,他会死在这里,在被搅成浆糊神智中,亨利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而旅人也不再是那一套西装革履的正常模样,对方身上蔓延出的气息,让人类无法理解和思考,他像一只被按住等待剥皮的小动物一样,不敢去看那些触手,疯狂在大脑中涌动。
他试图抓住眼前的那一缕黄衣,但穿过手掌的是更加细密、粘稠而恶心的触手,他下意识地往上看去,顺着暗黄破烂的衣摆往上,一个金属光泽的吊坠半边图形落在眼中,继续往上——
从脑后探出的触手猛地收紧,勒住了他的眼睛,亨利的视线陷入一阵黑暗。
他昏了过去,但没有死去。
第二只腿也被割得仅剩下白骨,被打了止血针的亨利有些迷茫,他已经不再叫嚷和动弹了,生命和灵魂的双重损伤,让他有种大脑空白的呆傻感。
幻觉中的身影越发明显,他感到有什么在催促自己上路,踏上永不回头的冥府。他仿佛看到了双眼中燃烧着青白火焰的白骨马,它们喷出了焦灼的阴火鼻息,还有坐在马车前的黑袍车夫,从衣摆出留下死尸的恶臭脓浆。
突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在外面响起,惊得食人魔都跳了起来。
在失血过多的眩晕中,亨利看到有人冲了进来,然后食人魔和工作人员都飞了出去。
“妈的干,不是这条路,说,你为什么要乱带路,你是想坑害我吗?!”某个生机勃勃的人嚣张地踩着脚下的工作人员。
对方委屈地哀嚎道:“不,不是——”你自己特么是个路盲啊!被迫害妄想症敢不敢别那么严重!
安迪这才注意到铁床上还绑了个活着的受害者呢,之前几个房间都是各种死法的死人,被倒吊着割喉的,掀起你的头盖骨的,还有做成人彘装花瓶里的……
他试图把铁床上的皮带扣解开,不过手心里汗出多了打滑,好几次都碰到了亨利可怖的伤口。
“哎,我说,老哥,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得那么惨的?”侦探试图分散注意力,好让他别那么疼。
亨利滴着冷汗看着新来的男人,被碰到伤处而抽了抽眼角,看向来人的表情宛如在看一个傻子。
“你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