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期不用回头,就感受的到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带着嫌恶和痛恨。只是碍于这还是公堂,所以那些咒骂声都压低了,然而饶是如此,也清晰的钻进了他的耳朵。
恍惚之间,他竟觉得时光轮转,一如当年。
过往的记忆跟现实重叠,让庄子期一时有些恍惚,他哑着嗓子,拼着最后的力气道:"我不曾杀人,这是栽赃!"
然而,却并无一人听他的。
赵州将惊堂木一拍,为此事做了一个结论:"罪犯庄子期,奸杀花娘牡丹,证据确凿,罪无可恕。着压入死牢,三日后问斩!"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得外面传来少年惊慌失措的声音:"你们胡说,我师父没有杀人!"
十来岁的孩子拼死挤开人群冲了进去,一双眼睛红的要滴出血来,他挣扎着要去跟堂上的赵州拼命,可还不等他靠近。就已然被衙役们摁住了。
庄子期原本双眸都浑浊了,却在看到少年的时候,突然瞪大了眸子:"林安,你怎么来了?"
"我师父是好人,他才不会杀人。你这个狗官,定是收人钱才要栽赃我师父的!"
林安神情如受伤的小兽,锐利又愤怒,然而他到底年纪小,被钳制着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赵州被戳中隐秘的心事,看眼前的小崽子更是没什么好感,咬牙沉声道:"胆敢污蔑朝廷官员,来人,将这个小畜生给我一起押入大牢!"
……
而此时的顾朝,并不知道府衙内又折进去一个林安,去朱雀大街这一路,她几乎是急促的催着车夫,待到了地方,径自跳下马车,便跑去了三七胡同。
如昨日一般。孙家的大门依旧紧锁。
从门外看不到内中的情形,顾九四下打量了一眼,待得看到那一人多高的土墙,咬了咬牙,到底是攀住了墙头。奋力的爬了上去。
幼时她也曾顽皮过,趁着下人不注意,也曾经偷偷爬过树,只是顾家最高的便是观赏的梅花树,纵然摔下来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而如今年岁渐长,这一人多高的墙,就让她腿肚子都发软了。
从墙头跳进去的时候,顾九的腿都麻了一瞬,她蹲下身子来,揉了揉发疼的脚腕,咬牙往里走去。
正房的门只是虚虚的掩着,并未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