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弦歌起身下车,因着车厢很宽敞,兼以阿韫是蜷缩着的,是故贺弦歌下车的时候并没有碰到阿韫。
于是阿韫便一直蜷缩在那里,无知无觉生无可恋的模样。
阿研以为贺弦歌下了车便会回府,谁知他脚步却一停,在马车外站定了。
贺弦歌看了一眼车厢,面色温和晏晏,阿研却从他的乌眸中看到了不耐与深深的厌恶。
心下了然,阿研复走到车厢前,忽地掀开车帘,语气不善道:“喂!你怎么还不下车?是要人来请你吗?”
阿韫抬头,白了他一眼,回呛:“你走你们的,我怎样,要你管?”
“你你你,真是伶牙俐齿!怪不得在苏府时,连自己的小姐都敢欺负!”
阿韫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的这些有的没的,不过,贺家的人,对她的偏见还少吗?
索性由他们说去吧!阿韫靠在车厢上,闭上眼睛假寐。
她觉得好累,身心俱疲。
据她对贺弦歌那个小肚鸡肠的伪君子的了解,此时如果她下车,十有八九贺弦歌依旧会嘲讽她。
又不是呛人有瘾,她实在懒得亦疲于和贺弦歌打嘴仗,倒不如等他们都走了再下车。
阿韫闭着眼睛,面上忽地扑来一阵微风,应是阿研摔了车帘走了。
世界终于恢复了安静,真好。
只是天不遂人愿,阿韫刚刚心下一松,便听贺弦歌在车外声音清朗道:“阿韫姑娘还是快下车吧,若你次次出门都这般麻烦,那在下以后只能让你一直待在贺府,再不能出来。”
阿韫本就心伤,马车里又被阴阳怪气的贺弦歌嘲讽了一路子,此时早已忍耐到了极点。
这人是整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吗?怎么这么爱絮絮叨叨,多管闲事地胁迫人!
把手一挥,掀开帘子,阿韫冷冰冰地看着贺弦歌。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贺弦歌这会儿已经死于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