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花城,青天堂医馆外,傍晚。
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中年汉子,手杵木棍站在门外,透过额前垂下的凌乱发丝,隐约可以看见他脸上或深或浅的刀疤。
刀疤翻着红肉,犹如一条条蜈蚣盘在脸上,看上去格外渗人。
那人在门外阴影角落里站了好一会,才左右小心看了一下,下定决心似的,迈步缓慢向大门走去。
这处青天堂医馆,因张傲秋这个小先生早已声名鹊起,只是原来那处铺子,位置实在太小,根本应付不过来川流不息的人群。
后来只好在城中另找了间铺子,这就宽敞多了,有前后院子,还有专门的熬药间。
云历知道慕容轻狂跟张傲秋根本没个稳定时间来坐堂,于是又在外地重金聘请了几个好大夫,以应场面。
现在这个时段,正是医馆打烊前,看病的人最少的时候,里面的伙计忙着收拾,大夫们也准备着就要离开了。
中年汉子走到医馆正中,四周看了看,正巧在医馆右手角落里,一个老者还端坐在椅子上,整理着桌上写好的什么东西。
中年汉子犹豫了一下,脚步转右,缓步往那老者走去。
那老者闻得声响,漫不经心地抬头瞟了一眼,见中年汉子的模样,愣了一下,右手一引道“坐。”
中年汉子依言坐在老者面前的靠椅上,低头一言不发。
老者边整理桌上的东西,边问道“何病?”
中年汉子微一抬头,低声道“身子有点不舒服,麻烦大夫把把脉。”
声音低沉沙哑,就像锉刀摩擦铁板一样,真个过耳难忘。
老者闻言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欧独舞没有给你解药么?”
话音刚落,中年汉子身子不动,腰下却带着靠椅蓦地后移,接着一个筋斗,落在大堂中间。
刚要闪身离开,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使不出半点力气,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顿时豆大的汗珠顺着他脸颊滚滚落下,本就通红的双眼,显出一丝悔意跟无尽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