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永林注意到慕容云情绪中的不忿,“啪”的一拍桌子,“怎么的,还不服气啊?现在是我坐在科长的位置上,我训,就得给我受着,如果是我的领导,也可以训我,哼哼,别说做我的领导,就这样的,这辈子和我平起平坐都是痴心妄想!”
聂永林比慕容云大十一岁,任科长已一年有余,是当时整个滨海海关比较年轻的正职科长;此时的慕容云刚刚踏上工作岗位,仅从工作角度来讲,他年轻的心中对聂永林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仰视心理;聂永林的话虽充满了狂妄和对他的蔑视,但他不得不承认,聂永林的确有资本这样说。
这件事过去了近十年,可每次想起,聂永林当时盛气凌人的傲慢嘴脸都让慕容云记忆犹新。
见习期满,慕容云被分配到驻机场办事处旅检科工作;到海关工作整整一年之时,他就被任命为党组秘书;从这以后,聂永林每次见到他都相当的热情和客气。
随着慕容云步步晋升,聂永林逮着机会就会厚颜无耻的说:慕容云是他带出来的。
慕容云从不否认,却对其敬而远之,心恶之。
想起从前的种种,慕容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自从被举报以来,因为确实是“己身不正”,他从没想过报复和回击举报者,后来又忙于复习和考试,以及驻外参赞公示期间也没有人再举报他,他也乐得让举报之事消弭于无形,不想再生波澜,可眼前却是个千载难寻的机会。
慕容云掏出手机,拨打了固定电话查号台,查了几个电话号码;随后,戴上墨镜,下了车,去附近的一家移动营业点花五十元钱买了一张未被实名制的手机卡。
重回到车里,换好手机卡,慕容云手中握着手机,望着酒店的大门,又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老聂,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样,是来和情人幽会的,那么,不管是不是举报的我,对不起了,就算我替党组揭露伪君子丑恶的嘴脸,这些年,在党组成员面前也隐藏的太深了;如果不是,那说明还经得起考验,是我枉做小人了。
慕容云拨通了刚刚查到的滨海市公安局“扫黄打非办公室”的专线电话,手掩在嘴边,压低了嗓音,“好,是‘扫黄打非办’吗?”
对方回答:“这里是滨海市公安局扫黄打非办,请问您有什么事儿?”
慕容云轻呼出一口气,“我举报,在‘世纪假日酒店’,海关的一位处长正在嫖娼。”
“请您再说一遍,我做一下记录。”
慕容云重复了一遍之后,对方问:“您能提供具体的房间号吗?”
“不能,我只看到他刚搂着一个三陪小姐上了电梯。”
慕容云心中有数,只要聂永林开了房间,不管他用的谁的名字,警察很容易在总台查到他的房间号。
“好,谢谢您的举报,我们马上会采取措施。”
给市公安局扫黄打非办公室打完电话,慕容云又给“世纪假日酒店”所在的蓬海区扫黄大队打了电话,举报内容与刚才的一样。
紧接着,慕容云又不慌不忙的给滨海电视台“新闻热线”栏目、“滨海晚报”和滨海地区综合性门户网站“滨海在线”打了电话,同样说了上面的举报内容,还不忘提醒三家媒体:“警察马上就到,们要抓紧啊,这可是个爆炸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