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灼很少生病,小剐小蹭小感小冒也都是将就捱过去就好了,毕竟病了没人管没人问。
高三有一次疲劳过度上课时晕过去了,老师给老太太打电话,老太太说完知道了也没来看他,景灼自己在医院躺了一下午,当天接着就回学校赶晚自习。
所以他没把程落宣布的第一个坏消息当回事儿:“你在我……对门?”
“知道吗勺,”程落把客厅大灯打开,“你快把生无可恋四个字儿写在脸上了。”
可能是烧确实有点儿高,景灼只能用混乱的词句表达自己的震惊和无语:“你住对门,然后怎么在这儿?”
程落毕竟是经常在病房跟小孩儿打交道的,竟然听懂了:“我会遁地,神奇吧?”
“请你原路遁回。”景灼打开家门。
程落没听见似的,四下望了望找到烧水台,按下饮用水模式:“大晚上就不用折腾着去医院了,过会儿我给你拿药。”
景灼还站在玄关处,艰难地皱起眉:“那跟你现在在这儿有什么必然联系?”
“烧傻了这是。”程落咂了咂舌,溜达到他跟前,“在这照顾你一会儿,免得你烧晕了没人知道,明白了吗?”
看样是不太明白:“照顾……?”
程落挺无奈地看着他,不知道“照顾”这个词儿触动了他哪根神经。
只穿着条短裤的景灼皱眉站着,脸色微红,头发因为没干就睡压得变了形,又蓬松又乱,底下一对挺大的眼睛里满是茫然、疑惑和警惕。
让程落联想到某种小动物,小野猫小流浪狗之类的。人想摸它喂它,它却警觉地弓起背。
这小表情。
程落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在被景灼拍开之前他迅速收回手,假装无事发生。
“我先回去喂我家那只。”程落扳住不属于自己的这只,掉了个个儿,轻轻一推就把他撂进沙发里,“马上回来。”
景灼烧得不太清醒的脑子听完这话拐了个神奇的弯儿,他躺在沙发上,猛地抬起头:“那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