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他确实说过,只是彼时苏淮砚只当他是说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中,这会儿子突然听他提及,不由怔了怔,迟疑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赵书御的眼视避了避,而后啧了一声,一脸无奈纠结的模样,须臾才道:“按理,我自己说出去的话,自是不好反悔的,只是如今事情有些变化。”

    “上头给咱们知府派了个捕头下来,说是个武艺高超,缉凶查案的高手,我不好拒绝,也不能随意安置了他,所以,这捕头的位置,怕是不能给你了。”

    苏淮砚闻言,大松了口气,笑道:“大人不必予我说这些的,我只是个属下,自然是大人如何安排,我就如何行事。”

    一寻思,又觉得自己这话免不得让人觉得有种怼人的意味,忙又解释了一句。

    “其实大人不提,我早已将这事忘了,只要大人能留我在衙门能做个捕役,我就心满意足了,这捕头之位,我是万万担不起来的。”

    他晓得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要说前两个案子自己能破,实是走了狗屎运,再遇到下个案子,他可没把握还能查明真相。

    “话虽如此,但终究是我言而无信,不过你放心,就算你当不成捕头,这俸银我定少不了你。”

    一听得在银子上头,他不会亏待自己,苏淮砚哪里还顾得了旁的,满心满眼只想晓得他打算给自己多少薪水。

    “大人,那您打算给我多少月俸啊?”他压着声音,贱兮兮地问道。

    那话实则是赵书御脱口而出,并未细细打算过到底每月给苏淮砚多少银子才合适,虽说他是不差钱,但这捕役的月俸,多几钱便是个等级差别,可得好好算算。

    而此时看到他一脸期待的样子,赵书御起了逗弄之心,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

    “我寻思吧,咱们知府衙门往后的案子绝计少不了,你多卖力些,多破些案子,得到的赏银比月银多得去了,又何必在意我能给你多少。”

    苏淮砚一听他这话,大意猜到了他的心思,当即瞪大了眼准备反击,但司南恰巧进来,他一股脑涌上来的气势当即被打了个错手不及,顿时烟消云散了。

    赵书御笑得眉眼弯弯,转而看向司南及随他而来的男人。

    原来那个男人,便是赵书御口中上头派来的捕头,名叫凌全,身形高大壮实,苏淮砚都不敢与他站得太近,只因与凌全站于一处,在气势上就被他压得矮了一大截。

    凌全对着赵书御倒是客客气气的,只是在苏淮砚看来,从上头派下来,大抵是个监工,就是来监视赵书御的,想来他这知府老爷当得也委实不容易。

    莫名的,他突然间对赵书御生起一股子同情来。

    待到将凌全安置妥当,苏淮砚随着众人出了门来,寻思着也没什么事儿,便想知会赵书御一声,出去寻寻胡主簿提及的那个小巷里的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