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御请苏淮砚好生吃了一顿,照例又打包了两个荤菜让他带回家。

    因着一时开心,苏淮砚小饮了几杯酒,微有醉意,一时间话也多了起来,赵书御自是开心,可唯一让他心塞的是,苏淮砚却再也不肯叫他一声赵兄。

    翌日,苏淮砚早早起身出了门,直到今日,他才得了闲心和功夫细细查看沿街的铺子宅院,想着能不能寻到书塾的影子。

    这事耽搁的有些久了,再不提上日程,待赵书御将知府衙门的事理顺了,想必早前有不少案子要被重审,介时就算他只是个捕役,怕是也有得忙。

    只是沿路走来,他也同路人打听了,只说城东有个小学堂,里头不过两三个孩子,因着人少,听闻先生再教一两个月,就要去别处谋生了。

    他好奇难不成青浦县就没有孩子要读书识字么,后来才晓得,哪里是青浦县没有适龄的孩子,而是两极分化严重,有钱的家里设有私墅,没钱的就干脆不学。

    唯有那些稍有几个银子的,才会上学堂,可惜青浦县的学堂怕是也不长久了。

    苏淮砚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他们家自然没有那个能力设私墅,学堂再多一个苏淮宸,怕是也留不住夫子,此路怕是行不通。

    待他走到庆城时,他忽然有了主意。

    既然他在庆城衙门当差,不如在庆城寻个合适的学堂,日后他们兄弟每日同进同出也顺道,若是晚了回不得家,有他住的地方,总也有苏淮宸安睡之地。

    看着时候儿不早了,他先行到了衙门,见赵书御还未到,就去寻了胡主簿,想着他在庆城多年,对此处熟识,先向他请教一番,岂不是事半功倍。

    “学堂到是有一处,就在咱们衙门旁的小巷内,不过夫子老了些,迂腐了些,教出来的孩子,也只会闭眼背书。”

    胡主簿笑了笑,凑近他道:“你既然想为自家弟弟寻个好夫子,我劝你还是想法子将他送到钱家的私塾去。”

    “钱家私塾?”苏淮砚挑了挑眉。

    虽说他能猜到有钱人家的私塾也会让自己的亲朋好友以及熟识人家的孩子一起上学,但让苏淮宸进旁人家私塾这等事他可是想都不曾想过。

    且他也没那个本事,毕竟他是个连学费也才刚刚攒够的兄长。

    而胡主簿以为他是不知这钱家的底细,很是热心肠地解释起来。

    “这钱家虽不是庆城顶顶有钱的,但却是顶顶有名望的世儒大家,祖上出过不少高官大臣,最大的那位,还做过前朝的右相。”

    苏淮砚皱了皱眉头,瞥了胡主簿一眼,暗道就算为了替自己介绍钱家,也委实不必提到前朝之事,他虽不知前朝是如何成为前朝的,但大抵不会是段安宁平顺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