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有棵大树,树旁有张小桌几把小椅,院角四周摆了几盆花,正绽得旺盛,在夜色之下,还有阵阵花香而来。

    待苏淮砚看完这小院的夜景,看到赵书御已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斜身靠着椅背,仰头看着天空。

    他仰头也看了一眼,今夜的月亮虽不圆,但确实很亮,连带着周遭的星星都有些失了光彩。

    “过来坐啊。”赵书御回头,看到他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树下的阴暗处,隐约瞧着好像抬头在看着什么,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苏淮砚回神,到了他身边坐下,无意识地摆弄衣袍的下摆。

    “司南可是睡相不好?”赵书御扫了他一眼,状似随意地问着。

    “啊?”苏淮砚呆了呆,想了想,“司南大人的睡相……挺好的。”苏淮砚回道,暗道那司南怕是不晓得他在赵书御心里是个睡相不好的人吧。

    赵书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便是床榻太小,挤得睡不踏实吧?”

    此时,苏淮砚才明白过来,他是觉得自己这时候跑到外头来溜跶,是因为与司南同榻而眠难以入睡,不由笑了起来。

    扭头看了眼赵书御,学着他的模样靠着椅背,手搭在扶手上头,伸直了双腿,仰头看着头顶的天空。

    “倒也不是,如今天气转暖,我让小二取了床褥,在边上打个地铺就能对付一晚了,如此,谁也不妨碍谁。”

    听他这话,赵书御的脸上显出几分惊讶,而后又缓了过来,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不然,我还担心明早要听你们念叨谁将谁踹下了床呢。”

    说完话,他顾自轻笑起来,沉沉地似在喉咙口的笑声,让苏淮砚不由又多打量了他几眼,犯起了迷糊。

    这事好像没什么好笑的吧,至于让他笑得这般开心吗,不过,他这人笑得时候确实多,只是有时的笑意总叫人觉得他不怀好意罢了。

    “大人为何也觉得王然不像个商人?”

    苏淮砚觉得自己对商人二字了解不多,就怕是自己想岔了,又思及在饭桌旁他们二人的话并未说完,左右眼下干耗着只会尴尬,不如问个清楚。

    赵书御早料到他会问及此事,毕竟依他们二人目前的交情,除了公事,确实也没什么旁得事可谈。

    “但凡商人,大多重利,虽也有重情重意的,但定也是权衡利弊,名利为先,个个精得像狐狸,反观这王然,内敛沉稳。”

    “虽说这也是商人之态,但他少了一份逐利之心,要说他是个书生,又带了股子粗浅,对晴云这般照顾有佳,也并非合得来三个字可打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