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霁晔对他说:“看,事情就是这样了。想把这笔无中生有的欠款都还了吗?”
以朴智信的智商,实在不难想到,这已经不单纯是一千多万日元的问题了。或许现在立刻掏出一千六百多万来还上,这件事还能脱身,但要想以后慢慢地还,别说一千六百万,怕是三千万、四千万还过去,他们姐弟也照样会继续负债累累,难以脱身。
怎么办?
对方是放高利贷的暴力团,他明知道他们在明火执仗地欺压自己,明知道对方根本不讲规矩,道理都在自己这一边,但对方就这么做了,就这么不讲理了,他偏偏无计可施。在对方的暴力面前,他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这个时候,后悔能顶什么用?
他有些艰涩地对朱霁晔说:“您……能不能再帮我凑一点钱,只差……”
“只差六百万了?”朱霁晔的脸上似笑非笑。
朴智信羞愧无地,满脸通红,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他只能按照对方列出的条件来办,哪怕是必须顶着屈辱,找一个自己并不太愿意借钱的人,硬着头皮借更多的钱。他现在只求能够彻底解决这件事,将姐姐和自己拉出这个火坑,就此摆脱这帮强盗的压榨和逼迫。
不过就是羞辱而已。
不过就是一笔巨额债务而已。
听了他们的对话,朴允惠欲言又止。她看着朱霁晔,眼角的余光却瞧见,那个带着他们来到公司的人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龟田裕太,都是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屑笑容。
当着日本流氓的面,朱霁晔并没有继续为难他们姐弟,温和地笑道:“这样吧,我给们一个建议。”
朴智信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朱霁晔用中文轻声说:“从小到大,我见过不少像这样的‘好孩子’与‘乖孩子’。面对强权和暴力,他们往往选择忍让和退却。所以,古话才说:‘仗义每多屠狗辈。’我并不是看不起,毕竟还年轻,生活经历就是从校园到校园,环境相对要单纯得多。话说回来,对于居然胆大包天,敢向这些不讲规矩的暴力团借高利贷,我始终很惊奇,百思不得其解。当然,这是题外话了。我只是想提醒,当有人往头上扣屎盆子的时候,当对方根本就是一帮不讲理的强盗的时候,除了乖乖听话任人欺负之外,其实还有一条路的。可以豁出命去反抗!”
朴智信愣了一下,“可是,他们是……”
“黑社会?暴力团?”朱霁晔有些不屑,“这就怕了?借钱的时候怎么不怕?怎么没有缩回去?”
朴智信语塞。朴允惠连忙护着弟弟,“安东尼大哥,别这么说小智,我们……”
朴智信眨了眨眼睛,打断她的话,“安东尼大哥,说的有道理,可是我的体育成绩一直不好,从来没有打过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