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没想到绑架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但他此时确实被人捆绑双手蒙住眼睛,嘴上用黑胶带封住。
后脑传来一阵钝痛,是先前被人一棍子打下来造成的。他当时太着急周明彻的情况,都忘记提防那些混混,没料到他们还会回来偷袭他。
现在怎么懊恼都没用了,他尝试着动了动自己背在身后的手腕。绳索系得很紧,只要稍稍一动就是刺麻的疼,他勉强去摸了一下身下的地,摸到一手沙子。
刚刚他记得自己拐到了另外一条巷道,那里有一些正在施工的楼房,看来是直接把自己带到了里边。
他现在不明情况,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这里响起了几道脚步声,有人朝他靠近,接着一个略显阴鸷的声音响起来,“我怎么教你们做事的?让你们把褚少爷请过来,你们这些废物就是这么‘请’的?”
褚淮对他的话不为所动,直到后面有人将他的眼罩和胶布都取下来。长久藏匿于黑暗的双眼不适应白炽灯的光亮,一下子刺激得他眼睛发疼。
“褚少爷你可不要怪我下手太狠啊,你家老爷子和那个周明彻实在是把事情做得太绝了,把我也逼得没办法。”他蹲下来与褚淮平视,假惺惺地解释着。
褚淮当然不吃他这一套,开口反驳,“岑皓你倒是挺会血口喷人,找人爆料的是你,在剧组威亚里动手脚的也是你。也难怪,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会的也只有这种下三滥。”
眼见着岑皓变了脸色,扬起手来像是想要扇自己一耳光,褚淮倒是无畏无惧地笑了一下,挑眉道,“岑皓,你又动不了我,不想想以后得自扇多少耳光才解决得了?”
褚淮很清楚岑皓现在的目的不是复仇,而是利用自己作为筹码威胁原主的父亲和周明彻,凭着这一点,他绝对不敢轻易得罪自己。
一旦自己有什么意外,这两个人有的是手段将岑皓挫骨扬灰。岑皓是一个很精明的商人,表现在他为了自我利益能屈能伸,而且极其会审时度势。
现在明显不是他复仇的机会,他不会做亏本买卖。
褚淮猜得很准确,岑皓这时候确实笑着收回了手,又莫名其妙地说了一番话,“真羡慕你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狂妄自大,自视清高,连被绑架了也这么有底气。”
“岑某不过是想要他们放我一马,让我顺利地把案子做完,然后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岑皓此时倒是恢复了一些理智,眼里幽深地看不见任何光。
褚淮能够理解岑皓这种急功近利的心理,背负着私生子的身份屈辱地活了半辈子,好不容易认祖归宗还是摆脱不了这层身份,连自己的草包弟弟都争不过。
但这并不代表褚淮会可怜这种人,自私偏激而又毫无负罪感,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褚淮没接他的话,因为他觉得试图说服一个疯子是蠢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救援,等着他的周老板出现。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上那盏刺眼的白炽灯,上面围着一只愚蠢飞蛾。舞动着臃肿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往灯泡撞去,形态丑陋而又讽刺。
一生追名逐利,争得头破血流,落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