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临渊挡下了射向叶青萝的那一箭后,又扯了她往旁边一带,叶青萝整个儿跌进了雪里,震得她的矮树丛上的积雪直往下泻,瞬间便将他二人都埋在了雪里,“不要乱动。”蒋临渊低声在她耳畔说道。
射箭之人持弓环顾四周之后,缓缓地朝身后的地小路退去。明清定睛一瞧,只见那条路曲折地通往了山下。少顷,那人退到了小路转角,迅速转身往山下狂奔而去,明清从藏身处一跃而出,大叫一声“哪里逃?!”便紧随其后,追了出去。叶青萝闻言也想起身去追,却被蒋临渊一把按住,“等着。”他低声道。
蒋临渊从雪里起身跃出。他轻功了得,转瞬间就到了射箭之人身后,那人闻得身后有人已经逼近,立马转过身去,从箭袋中取箭欲射。蒋临渊软剑刺出,有如游蛇,瞬间缠上了那人的弓弦,他使劲一拉,只听“铮”地一声,弓弦断裂。
那人一惊,抛了弓箭,转身就逃。谁知这时明清已经到了他跟前,举剑砍伤了他的肩膀,那人抱臂欲奔,蒋临渊甩出软剑缠住了他的脖颈。“你们......”他跪地仰头骂道:“不得好死。叶氏之人统统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
“你与叶氏又何仇怨?为何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蒋临渊问。
那人抬头冷笑了一声,道:“有何仇怨?蒋临渊,难道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蒋临渊低头去打量眼前这人,只见他脸颊凹陷,目光涣散,两手的手背皲裂还布满了冻疮,一看就知道是活于底层的样子,但这人眉眼似曾相识,特别是他眉间的那颗黑痣,顿时,蒋临渊想起一人,“你?!培茗家的小六培韵清?”
”没错!”他大笑道,“亏你还记得!”
蒋临渊立马收剑,“你怎会这样?”
“我怎样不都是拜你们所赐。”
“我们?你爹现在如何?”
“如何?你苟活于世,竟然不知他如何了。”
”你爹培茗到底怎么样了?”
“死了呗!如了你们的愿!亏我爹当年对你信任有加,肯赊那么多货于你叶氏。可你们叶氏呢?迟迟不愿结账,十三年前,我父大年夜还在你们叶氏宅邸里讨债,结果叶氏被屠,连同他也在内。”
“什么?竟有此事?!”蒋临渊扶他起身,“你爹当年那些货有一部分是经由我手采办的,所以当时账房先生是想等我回来之后再跟你爹结算款项,但那年前后我都在外面办事,这事儿就给拖了下来。等我再回到衢州之时,叶氏已经没了,没想到这其中还包括了你父亲,阴错阳差!阴错阳差啊......”
“叶氏被屠乃是咎由自取,可我父亲有什么错?可怜他去你们叶宅之前还嘱咐我们等他回来吃年饭,可我们等来了什么?父亲身死,家族分崩离析,孤儿寡母无人过问,讨债的人接踵而至,我们一家老小最后沦落到露宿街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你知道我家里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吗?你现在一句‘阴错阳差’就想抹消罪责,想得倒好!”培韵清骂道。
“对不住…..”蒋临渊叹气,“如果你觉得你家遭遇的这一切皆是因我之故,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如今我这贱/命,也拿不出什么补偿与你,要杀要剐随你吧。”
“蒋伯,”身后叶青萝的声音响起,“说到无辜,你的家人还不是无辜。这事本就不是我们谁的错,我父亲受朝廷之命造银,全家又被朝廷里的人灭口,还连累了培家,这些事情,罪魁祸首应是着背后的人,不是我们。”
“你当我不知道吗?小少爷!”培韵清不屑,“我会先杀你们,再找他们。”